沈瑾玉知道這個人,陸崢寒剛剛在車上和他簡單提過幾句。
好像是謝家的養(yǎng)子,是謝詠川名義上的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弟弟。之前都在國外留學(xué),前幾個月才回來。至于別的,倒是出奇地沒怎么聽人提起過。
“詠川哥哥?”
氣氛莫名有些僵持,沈瑾玉又困惑地看了一眼謝詠川。
身后的謝雪燃突然就嘖一聲。
沈瑾玉馬上就皺眉頭。
他對謝雪燃的第一印象不算好。覺得這人沒禮貌,還無端端地發(fā)脾氣。
謝詠川忽而就擠出來一個笑,摟緊了沈瑾玉的肩膀,手上很使勁,像是抬腳就著急要溜:
“走走走,菜涼了就不好了,這螃蟹啊,就得剛出鍋的時候馬上吃才對……”他嘴巴里使勁說個不停,但神情掩不住的心虛,如臨大敵一般,“小瑾玉啊,今晚不如就住在詠川哥哥這兒……”
“不行?!?/p>
“不行。”
左右兩把聲音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響起——
沈瑾玉先是往自己的右手邊看。
謝詠川這私房菜館占地千呎,裝修也考究,是藏山隱水的仿古中式園林。陸崢寒就站在那一連串的紅燈籠下,襯著眉眼彎彎的笑,一副翩翩君子的好模樣。他體貼,手臂上還挽著一件給小朋友的外套。
陸崢寒笑意款款,客套地回絕:“小瑾還要溫書,不能玩太晚。”
沈瑾玉接著又轉(zhuǎn)頭去看自己的左手邊。
那自然是謝雪燃。
他站在了謝詠川的身邊,低著頭,也像是在看他。
夜風(fēng)這時候大了些,恰好吹起幾盞紅盈盈的紙燈籠,紅光一晃一晃地,掠過了謝雪燃那副陰郁眉眼。他直勾勾地看著沈瑾玉,眼神冷得半分溫度都沒有。好嚇人,簡直像滿身血光的地獄羅剎,要將小朋友拖到地府的油鍋里炸一炸。
沈瑾玉下意識地哆嗦了下。
他乖乖地躲到了陸崢寒的身邊去。膽子小小。
陸崢寒笑著,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謝詠川那只掛在沈瑾玉肩頭的手,換了自己的上去。
謝詠川:“……”
謝詠川:“………………”
謝雪燃這時候轉(zhuǎn)過頭。
他的眼睛看著謝詠川,一瞬不瞬的,還是喊:“哥哥。”
這次他換了個疊字,但聽著還是硬邦邦的。
謝詠川沉默半秒,又莫名其妙地哈哈兩聲,臉上表情看起來還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