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玉咬咬牙,猛地心一橫,索性就那樣干脆豁出去:
“崢寒哥哥他——”
他急匆匆地深吸一口氣,勇氣僅半分,雙手只好緊緊地攥,聲音也壯膽似地大起來,怕蓋不過自己此時倉促不止的心跳:
“他、他其實……”
“他其實已經(jīng)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沈瑾玉的聲音繃得很緊,甚至有些止不住顫抖,像稍一碰就要斷的弦。
他“嚯”地一下站起來,桌上的餐具跟著被他撞得哐哐當(dāng)當(dāng)?shù)氐粼诘厣?,那碗還沒來得及品嘗的艇仔粥也撒了不少。
可他顧不上現(xiàn)在有多狼狽,氣都不敢喘,接著說:“姐姐你這樣是、是不對的!”
他壯著膽子,第一次用這種呵斥的語氣,對自己親姐姐說話。
他說沈珠華做得不對,她不應(yīng)該。
沈珠華倒沒生氣,反又笑:“哦?”
她問沈瑾玉,問他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對。
大小姐仍還是一臉不知情的樣子,攏著手,托著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著沈瑾玉看,“我怎么聽陸阿姨說,陸生現(xiàn)在還是單身?”
“……那是崢寒哥哥偷偷告訴我的,他可能沒和陸阿姨說。”沈瑾玉梗著脖子答。
“是和他喜歡的那個人?”
大小姐很聰明,一猜就中:“他們現(xiàn)在在談戀愛?是這樣嗎?”
沈瑾玉含糊地“嗯”了一聲。
沈珠華忽而就短促了笑了聲。
不僅僅是生氣,更莫名有些嘲弄和戲謔的意味。
手上的那只咖啡杯被大小姐重重放下,“砰”的一聲,和木質(zhì)桌面碰撞發(fā)出短促的沉悶聲響。像悶棍直接敲在身上,有突兀的駭人的沉。
沈瑾玉下意識地抖了抖,心都高高懸著。
他不敢看沈珠華的表情。
他知道,姐姐肯定生氣了。
但這一次,他不能退縮——他不能。他告訴自己,要勇敢,不要害怕。
隔了好一會,沈瑾玉才聽見沈珠華開口緩緩說:
“好吧,但這樣的理由還不足以說服我?!?/p>
不知道她在堅持些什么,“陸崢寒也是生意人,這是一樁徹頭徹尾的好買賣。”沈珠華語氣極冷靜,“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他會拒絕我。大家都是成年人,談幾段戀愛也沒關(guān)系,遲早會分手的事?!?/p>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