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3頁）

玄奘抿嘴笑，并不理會他。

孫悟空也不需要他接話茬，他自己就能嘮得很嗨！

“我剛開始以為你是一個古板木訥的好人，沒想到你蔫壞蔫壞的。取經(jīng)著實沒什么意思，但是跟你在一起還挺好玩的！只不過，一直讓人監(jiān)視著，不是個長久之法！要不，俺老孫去如來那里鬧一場，讓他把監(jiān)視的人都撤掉！”

玄奘無奈地睜開眼，“別說傻話了，你說你被監(jiān)視了，證據(jù)呢？人家就說是路過，你能如何？”

孫悟空騰地一下翻身坐起來，“難道就這么算了？就讓他們把咱倆當犯人似的看著？哼，這與待在五指山下有什么區(qū)別！”

他想了想拍著大腿說道：“俺老孫不受這鳥氣！我不要當什么取經(jīng)人了，我要回花果山去！師父，你也別留在這受氣，你跟著俺一起回去，咱倆一起做妖王！我是美猴王，你就是……你就是圣僧王吧！”

玄奘搖頭嗤笑，“說王不說吧，幸福你我他。謝謝你??！天真無邪的小猴子，竟然愿意把大王的位置分我一半?！?/p>

孫悟空拍著手笑道：“哈哈哈，我也是服了你，天上地下你打聽打聽，誰敢三番五次說我天真無邪，要是天上的神仙聽見你這話，他們眼珠子都能瞪出來！師父，你別婆婆媽媽，你給個痛快話，跟不跟我走！”

玄奘微微嘆了口氣，“我不走，你也走不了。取經(jīng)人是很久以前就定好的，我們想逃，逃不掉，別人想做取經(jīng)人又做不了。這是一場盛大的演出，幕后之人對這場戲有極高的要求，主角必須是他選定的，故事情節(jié)必須按照他的要求發(fā)展。

我只想把這個差事混完，不過十年八年的功夫，我還忍的了。悟空，你可以試著離開，但結(jié)果不會如你所愿。我敢打賭，你剛離開就會有人過來勸你，先來軟的，如果不行，再來硬的，總之一定要你回心轉(zhuǎn)意?！?/p>

孫悟空將信將疑，“不管是好是歹，我先試過再說！”

玄奘一挺身也坐了起來，“想試就試吧！只是有一點你要記住，若是當真如我所說，有人來勸你了，你便做出聽勸的樣子立刻回來，不要硬犟。我知道你有本事，不怕他們來硬的，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且回來，咱們從長計議?！?/p>

“師父忒小看我了，我可不是一根筋的大傻子！”

師徒倆假裝爭吵，住在東屋的老丈都被吵醒了，他舉著燭臺過來勸架。

“長老，大圣，怎么吵起來了？多大的事啊，值得你們吵成這樣？”

孫悟空摔門出去，“你休要管！這經(jīng)文我是取不了了，我這就回花果山去！”

孫悟空翻身騰云而起，老丈追出去喊，“大圣，大圣你別沖動啊！”

玄奘披上衣服跟出來，“老人家，別管他了，你回去睡吧！”

老頭嘆了口氣，“我小時候最喜歡繞遠路去大圣身邊打柴，聽他講大鬧天宮的故事。知道他從山底出來，我真為他高興。只是大圣任性了點，跟著大唐圣僧去取經(jīng)有什么不好？等你們回來，唐王肯定喜歡，到時候為官做宰的，不比在山林里當野妖怪強嗎？唉，我真搞不懂他！”

聽到這話玄奘直想笑，老頭是好心，在他看來，取經(jīng)是有前途的，去大唐做官是頂頂好的事情。

“老人家，我之蜜糖，彼之□□，那些都是很好的，只是我們偏偏不喜歡?！?/p>

“唉，法師說的對，過日子最要緊的還得是自己愿意?！?/p>

玄奘和老頭立在院中，夜風吹過，拂起玄奘單薄的外衣。

玄奘想起金山寺金燦燦的麥田，想起他種的果樹，想起他做的木頭收割機。如果可以，他愿意做一個凡人，種一輩子地，可惜世事無常，不能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