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手里的搪瓷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茶水濺了出來。
他一輩子老實(shí)巴交,此刻眼睛里卻冒著火,死死地盯著那個所謂的“表舅”。
“你這是什么道理?”
老人家的聲音,因?yàn)閼嵟⑽l(fā)顫:“我兒子帶你賺錢,你就跟著賺?!?/p>
“要是虧了,就得我兒子給你兜著?”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他猛地站起身,指著對方的鼻子:“那我兒子憑什么要帶你?圖你來我家拆房子嗎?”
這種人,升米恩,斗米仇都算不上!那是活生生地扒在他兒子身上吸血啊!
他的這一聲怒喝,如同平地驚雷,震得整個屋子嗡嗡作響。
那個不可一世的表舅,此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臉憋成了豬肝色,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他身后的幾個親戚,也都低著頭,眼神躲閃,大氣不敢出。
這老實(shí)了一輩子的男人,發(fā)起火來,竟有如此威勢。
空氣,再一次凝固。
就在這尷尬到極點(diǎn)的死寂中。
“吱呀——”
院子那扇破舊的鐵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哎喲,老陳家今天可真熱鬧??!”
一個高亢的女聲傳了進(jìn)來,中氣十足。
緊接著,又是一群人,說說笑笑地涌了進(jìn)來,手里同樣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看那架勢,比剛才那波人還要熟絡(luò)。
陳思淵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
又來了。
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看著客廳里這兩撥人,一撥尷尬地站著,一撥熱情地往里擠,瞬間覺得頭大如斗。
再這么一波一波地來,他今天就別想出門了,干脆在這兒開個親戚招待會得了。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個客套的笑容。
“爸,媽,”他站起身,拍了拍陳建國的肩膀,又沖著張桂蘭使了個眼色,“你們先招待著,我出去辦點(diǎn)事?!?/p>
“剛提了新車,還有些手續(xù)要弄?!?/p>
“你們聊,你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