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芷安放下金箔,拿起旁邊宮女遞來的蓮子心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
茶氣氤氳,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緒。
一個內(nèi)務(wù)府的總管,竟敢為了一個廢后,拂她的面子?
半晌,她才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冷笑。
“呵……”
“這位李總管,倒真是個‘剛正不阿’的,對一個廢后尚且如此上心,本宮該賞他一個‘忠心耿耿’的牌匾?!边@話語調(diào)平緩,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書蘭知道娘娘是動怒了。
也是,娘娘自幼便是天之驕女,何曾受過這等輕慢和怠慢?
哪怕對方只是個內(nèi)務(wù)府總管,但這背后的意味,卻讓任何一個身處皇后之位的人無法容忍。
這分明是在打皇后的臉!
黎芷安緩緩飲了一口蓮子心茶,那微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讓她心頭的煩躁稍稍平復(fù)。
“罷了,跟這種不知孰輕孰重的人置氣,平白掉了身價?!彼畔虏璞K,站起身,理了理云錦宮裝的裙擺。
“時辰不早了,陛下該午歇了,備好的蓮子心茶,本宮親自送去養(yǎng)心殿?!彼樕现匦聮焐狭藴赝竦皿w的笑容,仿佛剛才的不快從未發(fā)生。
書蘭連忙應(yīng)聲:“是,娘娘。”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養(yǎng)心殿而去。
然而,到了養(yǎng)心殿外,黎芷安卻被攔了下來。
皇帝身邊最得用的大太監(jiān)趙鞍,如同門神一般,面無表情地站在殿門外。
“皇后娘娘請留步。”
趙鞍的聲音平板無波,帶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黎芷安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趙總管,本宮燉了蓮子心茶,想送給陛下清清火?!彼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
趙鞍微微躬身,態(tài)度恭敬,話卻不容置喙。
“回娘娘,陛下剛處理完政事,已經(jīng)歇下了,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比魏稳?。
這三個字,像針一樣扎進了黎芷安的心里。
她抬眼看向緊閉的殿門,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門板,看到里面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
他當(dāng)真歇下了?還是……不想見她?
心頭泛起一絲酸澀和委屈。
但她是皇后,是黎芷安,不能在奴才面前失了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