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看,真應(yīng)了你說的話。
我的性子這么軟,人家果然騎到我脖子上來了,我奈何不了分毫。
我知道,這樁錯(cuò)也應(yīng)該算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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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夫人真心實(shí)意地笑起來:「還是阿琴懂事,晚汝,給姐姐敬茶?!?/p>
宋晚汝身枝窈窕,端了一盞茶在我面前跪下。
我在孟君珃灼灼的目光下接過,朝著孟老夫人一笑,慢慢地將茶水倒灑一地,還淋到了宋晚汝的裙擺。
一時(shí),房間里的氣氛緊張又詭異起來。
我笑了笑,攙扶起跪著的宋晚汝:「既是平妻,哪有跪的道理,是不是?」
氣氛又緩和下來,孟君珃也眉頭一舒。
孟老夫人又笑起來。
招呼兩個(gè)乳母抱著孩子上前,要給周歲禮。
圓子手里還抓著那金鎖,孟老夫人說:「快給圓子戴上,喜慶?!?/p>
一切都是其樂融融,真的就是那些男人要的三妻四妾,相安無事的家庭氛圍。
可孟兆哭了,丟了毛筆去搶金鎖。
兩個(gè)乳母都不敢用力分開,就看兩個(gè)孩子死死抓住同一個(gè)東西。
宋晚汝想上前去,又看我,又看孟君珃,不敢動(dòng)。
孟兆一直哭,臉都紅了,圓子也死死拽住不放手。都怕傷著孩子,周圍的仆人也不敢分開。
孟君珃被吵到了,皺著眉頭走上去,拉住兩個(gè)小孩的手,分開。
孟兆沒有搶到,哭得更大聲了,臉也開始發(fā)紅。
我看到孟君珃從圓子手里扣出了金鎖,放在了孟兆手里。
圓子那懵懂的大眼睛,看看乳母,繞著人群看到我,雙手朝我抓著,身體往我這個(gè)方向傾,咧嘴哭了起來,乳母幾乎抱不住。
我聽懂那柔嫩嫩、口齒不清的聲音喊:「娘……娘……」
我的心抽痛起來,是一種秋冬時(shí)浸入冰水的涼意,從我的五臟六腑傳出來。
我選錯(cuò)人,輕信人,性子軟犯錯(cuò),我認(rèn)了;可是圓子,她不應(yīng)該受委屈,她還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