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緊的心瞬間放松下來,眼眶發(fā)熱。
崔嬤嬤已然朝著我跪下:「老奴有罪,前些日子上城里買糕點時跟人爭了兩句是非。」
眼睛瞅著我,眼淚就淌下來。
「在裁縫鋪子門口遇孟府婢女銀杏,她替宋晚汝取衣服,對著老奴趾高氣揚地炫耀了幾句?!?/p>
「盡管姑娘再三囑咐過不許說孟兆的事。」
「我還是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不知主子帶著什么野種在孟府里,也敢耀武揚威一類的話?!?/p>
「定是這些話讓宋晚汝動了殺心?!?/p>
「姑娘,都是我的錯,若不是魏世子來得及時,我一頭撞死跟姑娘去。下輩子依舊給姑娘做牛做馬?!?/p>
我仔仔細細地摸了一遍圓子的全身,又將孩子摟在懷里貼了又貼。
善良,對錯了人,就是愚蠢。愚蠢的代價就是送命,不僅送上自己的,還要送上骨肉至親的。
我一定要背后之人付出代價。
「嬤嬤起來,陪我去孟府?!?/p>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p>
魏方發(fā)著高熱昏迷不醒,大夫說是怒極攻心,又受了涼。
他的親信阿成攔住我和崔嬤嬤,說要出去一定帶上他與府上的護衛(wèi)。
說為首的那個匪頭昨夜并沒找到,擔心我們再遭到追殺。
我問:「可是都聽我吩咐?」
阿成抱拳:「聽憑南宮娘子調遣?!?/p>
我不可能只身前去孟府,如果去父親處周旋借調人馬,講清楚因果,耗時又麻煩。
魏府的人,正好用。
腳步帶霜,我沉著臉帶著一干人等,提著幾十桶松油到了孟府。
孟府招牌依舊,看門的小廝依舊。
而我。
離開時,我心無怨恨;再來時,我恨不得一把火將這里燒個干凈。
深秋的花園,百花凋盡,院子里明黃色的菊花開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