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離她一米多一點的距離,我明顯地感到她不時地暼我一眼暼我一眼的。
我竊喜,說明她在注意我。
她只要看我一眼,或者是跟我說上一句話,我都激動的要死要活的。我斜睨著她,期待著她那水汪汪的目光看向我,一定迷人又溫柔。
我期待著,唾沫咽了一口又一口。
突然,她說話了:“你戳在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嚇唬誰???長這么高有屁用,還不是浪費糧食浪費布料,要是我長成這樣,早就跳樓了!”
開始一句我還以為她是看電視有感而發(fā),聽完后一琢磨,這不是說的我么?于是,明知故問:“表姐,你是在說我么?”
“你以為呢?”又接著道:“山里人,以后不要叫我表姐成么?套什么近乎,不夠丟人的?!?/p>
“表姐,那我應該叫你什么?”
“啥也別叫,我可沒有你這種鄉(xiāng)下的窮親戚?!?/p>
“表姐,不然我稱呼你‘喂’,或者是‘哎’,咋樣?”
“你渾蛋!你不但人長得賤,嘴也賤,再敢這樣和我說話,看我不弄死你!”
‘喂’或‘哎’,是農(nóng)村家庭老爺們對老婆子的愛稱,看來她知道這事,不然也不會如此著急。
她的嘴也夠狠的,上次說要收拾我,這次還想弄死我,還是那話,你可有那本事?。?/p>
我也就是這么想想,一個字也不敢說。只好拿了把木椅子,雙手抱肩地坐在了剛才站著的地方。
目光還是緊盯著電視熒屏,心思卻在表姐身上。
剛才我以為她是在偷偷地欣賞我,末了才知道是嫌棄我站在那里影響了她的心情,耽誤她看電視了。
她又在看我,似乎很生氣。我往遠處挪了挪,心想俺離你遠點木毛病吧?
想不到她又說話了:“坐那么高的椅子,人模狗樣的裝什么大尾巴狼,簡直就是只癩蛤蟆!自己什么身份,也不掂量掂量,那是你坐的地兒么?”
我前后左右地觀察一番,知道她又是在說我??磥?,她這次是嫌棄我坐的凳子高過了她。
人在貧窮或毫無實力的情況下,別人坐著你不能站著,更沒有資格坐比人家高的凳子,因為你不配。
這就像人在沒錢的時候,說的話再好聽也是廢話,一旦有了錢,放個屁都是香的。
表姐可能僅僅是感覺到我一個大活人站在她身邊或坐著比她高的凳子不舒服罷了,還沒有勢力到那種程度。
因為我也有過同樣的經(jīng)歷,當我集中精力學習的時候,突然有人站在我身邊,精神立即就會分散,甚至還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