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只臟手即將碰到書包背帶的瞬間——
“滾開!”
一聲低吼,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發(fā)出的咆哮,裹挾著雷霆萬鈞的怒意和一種連沈聿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深入骨髓的恐懼,猛地在這狹窄的巷子里炸開!
聲音出口的同時,沈聿的身體已經(jīng)像一張拉滿的弓,積蓄的力量驟然爆發(fā)!他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從巷子入口的陰影里疾沖而出!速度快得只在昏暗的光線下留下一道模糊的黑色殘影。
目標明確——那只伸向林晚的臟手!
他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純粹是力量、速度和一種毀滅性怒意的傾瀉。沖在最前面的黃毛混混只覺一股惡風撲面,眼前黑影一閃,甚至沒看清來的是什么人,手腕就被一只鐵鉗般的手死死扣住!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混合著黃毛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叫,瞬間刺破了巷子里污濁的空氣。那只伸向林晚的手,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軟軟地垂了下去。
變故來得太快!
另外幾個混混臉上的yin笑瞬間凝固,被驚駭取代。他們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那道黑色的、散發(fā)著駭人煞氣的影子已經(jīng)撞進了他們中間!
沉悶的肉體撞擊聲、吃痛的悶哼、骨頭錯位的脆響、身體砸在墻壁或地面上的沉重悶響……如同混亂而暴烈的鼓點,在這條死胡同里急促地爆開。沈聿的動作狠厲、精準、毫不留情,每一個被他碰到的人,都像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上,要么慘叫著倒飛出去,要么像破麻袋一樣癱軟在地。
他仿佛化身成了一臺只為破壞而生的冰冷機器,所有前世積壓的悔恨、無能為力的痛苦、以及此刻眼睜睜看著歷史似乎要重演的極致恐懼,都化作了最簡單直接的暴力,傾瀉在這幾個倒霉的混混身上。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十幾秒。
當最后一個綠毛混混被沈聿抓著衣領(lǐng)狠狠摜在旁邊的垃圾箱上,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徹底昏死過去后,狹窄的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痛苦的shenyin和沈聿自己劇烈到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
他背對著林晚,肩膀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衛(wèi)衣的兜帽在剛才劇烈的動作中滑落,露出他線條緊繃的后頸和幾縷被汗水浸shi的黑色碎發(fā)??諝饫飶浡任?、垃圾的腐臭味和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濃烈得化不開的冰冷戾氣。
一片狼藉中,時間仿佛凝固了。
林晚背靠著冰冷的磚墻,手指因為用力抓著書包帶而指節(jié)泛白。她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如同風暴般瞬間摧毀了幾個混混的高大背影,心臟在xiong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驚魂未定,劫后余生的虛脫感還沒完全涌上來,就被一種更強烈的、無法言喻的困惑和一絲難以名狀的寒意取代。
這個背影……剛才那聲低吼……
巷口的光線勾勒出他側(cè)臉的輪廓,冷硬,緊繃,下頜線條像刀削斧鑿般銳利。汗水沿著他的鬢角滑落,滴在沾了灰塵和一點暗紅污跡的黑色衛(wèi)衣上。
是他?沈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