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顧瑀形銷骨立,眉目深陷,唇焦齒枯,氣息奄奄。
太醫(yī)面露難色,道,“皇上,太子是中焦衰敗,憂思郁結(jié),摧伐心脾,氣血大虧,不能上奉清竅,而且……”
顧悅聽到這,心中嗤笑,還不如說顧瑀快死了算了。
只是,面上未顯分毫。
“你且說便是?!被噬硝久?,“朕不會要你的腦袋。”
聽到這句話,太醫(yī)立刻以頭觸地,揚聲道,“皇上,太子奇毒深伏?!?/p>
皇上猛然一拍桌子,怒聲道,“在這個地方,竟然會有人敢對太子下毒?”
“回皇上的話,太子不是近日才中毒的?!碧t(yī)連忙解釋道,“從脈象來看,應(yīng)該是早就中了毒,只是這段時日才毒發(fā)而已?!?/p>
“皇上!”皇后一聽,登時跪在地上,捂著心口,哭得梨花帶雨,“妾身就這么一個兒子,被人加害都不自知,在這么下去,他會死的!求皇上饒過他吧!”
到底是年少夫妻,再加上以往身輕體健的兒子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皇上也有些心酸。
“父皇?!边@個時候,顧瑀恰好緩緩睜開眼,幽幽地開了口,“兒臣自知被人利用,犯了錯,父皇惱怒兒臣也是應(yīng)當,如今兒臣這般,也是報應(yīng),只希望父皇能原諒兒臣無知……”
說到這里,顧瑀猛咳出聲,直接就吐了血。
“好了,你別想那么多了,好好養(yǎng)身子?!被噬辖K究還是松了口,“那些事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來人,將太子遷回東宮,著太醫(yī)院眾人會診?!?/p>
顧悅站在人后,默不作聲。
而躺在床上的顧瑀抬眸,恰好看到了顧悅,嘴角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過,好似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舅舅?!鳖檺偵锨耙徊剑坪跏謸牡卣f道,“太醫(yī)既然診斷表哥中了毒,那不如以我的血為藥引,定然能讓表哥快點好起來!”
顧悅特意表現(xiàn)得如此心無芥蒂,甚至想要以血來救顧瑀,只是做給皇帝看看而已。
因為她清楚,顧瑀的人不會同意的。
畢竟,她的血,可以是藥引,也可以是毒藥。
若是他沒中毒,一旦用了她的血做藥引,那就要真的中毒了。
果不其然,那太醫(yī)立刻阻攔道,“郡主,太子到底中了什么毒還不知,萬萬不可擅自用藥。”
“悅?cè)?,你有這份心就足夠?!被噬虾苁切牢?,隨后又將皇后扶了起來,安撫道,“放心,太子福澤深厚,朕不會讓他有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