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這輩子聽過最多的就是年知也的對不起,她痛恨這三個字,“不要說對不起,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去看看爸爸好嗎?求你,去看看他,他快堅(jiān)持不下去了,他真的很需要你?!?/p>
崩潰的情緒讓溫年的左耳開始隱隱作痛,慢慢地她感到年知也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她緊張的看著手機(jī),還在通話中,立馬把手機(jī)貼到右耳,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耳聽不到聲音了,她只能再次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好!”年知也答應(yīng)的太快,快到溫年以為是自己的幻聽,抖著唇不敢置信的問道,“真的嗎?”
“真的,年年,媽媽不會騙你,媽媽今天就去看他,好嗎?”
“謝謝…謝謝你,媽媽……”,溫年卑微的語氣讓年知也心都碎了,她承受不住溫年這樣的生分,這種生分的可怕之處在于,它源于愛,卻永遠(yuǎn)也無法抵達(dá)愛。
年知也眼底的痛苦隨著眼淚涌出,她靜靜地看著床頭的相框,那是溫年小時候扎著羊角辮、黏在年知也懷里笑得不見眼牙的照片。
那時的親密無間,與此刻疏遠(yuǎn)形成了尖銳的諷刺。
她們之間,仿佛有一層厚厚的、透明的玻璃隔著,看得見彼此,卻觸摸不到,所有的聲音傳給彼此都變了調(diào)。
電話掛斷后,溫年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身體才隨之放松下來。
“林叔,不去檀宮館了,回別墅?!?/p>
司機(jī)心疼的看了眼后視鏡里的溫年,“好的,小溫總?!?/p>
夜深了,城市沉入一片寂靜,唯有溫年的思緒還在喧鬧。
她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上靜靜的出神,剛剛宋征來電話告訴她,年知也真的去了檀宮,而溫聿城不再抗拒治療,他乖乖的和年知也去了醫(yī)院。
壓抑緊繃的心一下子放松下來,讓溫年整個人泄了氣,黑暗里她的笑容里摻著淚。
溫年裹緊被子,身體在寬大的床上緊緊地蜷縮成一團(tuán),像被迫合攏的貝殼,仿佛這樣就能把最脆弱的心臟藏起來,不被外界窺見和傷害。
在溫年快要睡著時,手機(jī)突然響起,是周應(yīng)淮在邀請她視頻聊天,她的心像被燙到一樣猛地一顫,心臟砰砰直跳,久久不能平復(fù)。
溫年緊張的頓時坐起來,打開燈,快速地整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發(fā),緊接著立馬接通。
當(dāng)屏幕上那張俊朗的面容毫無征兆的放大,瞬間占據(jù)了溫年整個視野,那一刻的沖擊力是如此真實(shí)而強(qiáng)烈。
世界的聲音驟然消失,只剩下屏幕里清晰的眉眼,以及她驟然加速的心跳。
“溫年,你在哭……”這一聲喊得極其溫柔旖旎,那雙含情的雙眼似乎透過屏幕要望到她靈魂深處。
溫年的左耳暫時失聰是因?yàn)榫瓢杀淮蛟斐傻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