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又沒有懷上。
她還要再等一個月。
她從來沒有覺得一個月竟然是這么漫長。
她又想起做完清宮手術(shù)后第一次來月經(jīng),忍著痛,苦等徐斯禮八個小時的事情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割在她身上的刀。
蒲公英在她懷里“嗚嗚”了兩聲,然后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她的臉頰。
時知渺感覺到它的毛發(fā)有幾處濕漉漉的,不知是在哪里沾上的水,還是……別的什么。
·
周一,時知渺照常上班。
準備去查房的時候,在走廊上遇到了王媱。
王媱對著她冷笑,不知道在笑什么,時知渺本來不想理她,但忙完回到辦公室,王媱還在看著她冷笑。
時知渺在水池洗手,一邊搓洗泡沫,一邊淡淡地說:
“嘴角間歇性抽動,可能是面部神經(jīng)受損,建議盡早去神經(jīng)內(nèi)科檢查,早干預(yù)早治療早康復(fù);”
“如果是無法自主管理表情,那就屬于精神病的范疇,掛號時別弄錯科室了,精神科在五樓?!?/p>
王媱氣得臉都歪了:“哼!等事情定下來,我再好好‘恭喜’你!”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時知渺壓根沒把她放在心上,到點下班回家。
晚上,她獨自一人吃飯,暖黃的頂燈籠罩下來,卻驅(qū)不散她周身的清寂。
院子里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宋媽連忙到窗邊一看,驚喜道:
“是少爺回來了!”
時知渺眼睫低垂,夾菜的動作也沒有停頓,繼續(xù)細嚼慢咽著。
宋媽還以為她沒聽見,又說了一句:“太太,少爺回來了呢。”
時知渺的湯碗里還剩一塊燉得軟爛的排骨,她用筷子將骨頭剔出,肉則喂到蒲公英的嘴邊。
“……”宋媽這才明白她是故意不理會徐斯禮,尷尬地擦了擦手,快步到門口迎接。
徐斯禮下了車,一身挺括的深色長風(fēng)衣,襯得身形愈發(fā)頎長英俊。
他一邊講電話,一邊往里走,嘴角掛著一抹慣有的淺笑,英文流利優(yōu)雅。
宋媽要跟他打招呼,他抬手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嘴上繼續(xù)和客戶溝通,目光則往四下一掃,最后落定在餐廳。
那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他吃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徐斯禮莞爾,步履從容地走過去,極其自然地抬起手,掌心就要覆上她的發(fā)頂。
時知渺卻在感受到他氣息逼近的瞬間,頭幾不可察地一偏,像避開什么臟東西,避開了他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