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說:“今天真是謝謝您了,要不是您把包廂讓給我們,我們這么多人都還不知道去哪里吃飯嘞!”
徐斯禮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依舊一身西裝,身形頎長,頂燈的光線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為他鍍上一層疏淡而矜貴的光暈。
他只是隨意地站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過去。
徐斯禮目光在包廂內(nèi)掃了一圈,鎖定那個在角落里安靜吃飯的女人后,才對王教授說:
“舉手之勞而已?!?/p>
“哎呀,徐總您太體恤我們了!”王教授忙不迭地將徐斯禮往主座上引,“您請坐!”
徐斯禮倒也沒推辭,自然坐下,長腿交疊,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他隨意地擺了擺手:
“不必拘禮。我就是過來打個招呼。周祺,讓廚房再加幾道招牌菜和好酒,算我請大家。我坐一會兒就走,不打擾各位雅興?!?/p>
王教授忙不迭道:“來來來!大家都端起酒杯敬徐總一杯!感謝徐總的盛情款待!”
徐斯禮也給面子,端起手邊的酒杯,修長的手指襯著剔透的杯壁,對著全場虛虛一敬。
眾人連忙跟著舉杯,七嘴八舌地附和著感謝,氣氛瞬間從剛才的冰點變成某種微妙的、帶著討好意味的熱絡。
王教授眼珠子一轉,掃視全場,聲音帶著壓迫感:“都干了嗎?”
“干了干了!”
徐斯禮心想只喝一杯不算酗酒吧,應該不會又惹他家脾氣比天大的徐太太不高興又給他甩臉子吧?
這么想著他就看向時知渺,這一看就收不回目光。
她坐在喧囂之外,側臉線條優(yōu)美干凈,周遭的奉承、酒氣,還有那個聒噪的王教授都與她無關。
明明看了十幾年,從青澀少女看到如今清冷自持的模樣,可每次這樣看她,心臟還是會被某種東西輕輕撞一下。
王教授也順著徐斯禮的視線看了過去。
他哪里能讀懂徐斯禮眼神里的意味,滿心只以為徐總是發(fā)現(xiàn)了時知渺沒喝酒,正不悅地審視著這個不懂規(guī)矩的女人!
王教授頓時感到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
——這個不識抬舉的時知渺!課上頂撞他,餐桌上給他難堪,現(xiàn)在居然還敢在徐總面前擺譜,連累他招待不周!
實在是可惡!
他陡然拔高了音量,厲聲質問:
“時醫(yī)生,你怎么回事?!一杯酒干了兩次都沒干完!連徐總的面子都不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