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記得了?”
沈淮川的聲音又低了些,聽筒里的電流聲好像都跟著重了幾分,“嗯?”
就這一個“嗯”字,周柒柒的腦子“嗡”地一下,耳根子瞬間燒了起來。
消毒水的味道、雪白的床單、還有他掌心的溫度,猛地全涌了上來。
那天他把她按在懷里,吻得她頭暈眼花,末了卻突然松開,喘著氣說。
“這個是懲罰,謝我的那個……先欠著?!?/p>
“我我可沒答應認罰,不算!”
周柒柒結結巴巴地反駁,手指把電話線繞成個緊實的線圈,勒得指腹發(fā)疼。
電話室的地板上有塊凸起的木刺,她腳尖不停地蹭著,恨不得把那塊木頭蹭掉。
沈淮川卻不肯放過她,聲音又低了八度,混著電流的沙沙聲,像塊浸了溫水的毛巾,輕輕擦過心尖。
“沒關系,你不認罰,我自己取就好了,正好把我們那天沒完成的事繼續(xù)……”
“什么呀不許再說了”
周柒柒她臉蛋通紅,腳尖猛地蜷起來,慌亂地打斷他,眼睛往對面窗口瞟了一眼。
電話室的小李正坐在那兒嗑瓜子呢,雖說隔得遠,可這屋子靜得能聽見針掉地上,保不準人家耳朵尖,能聽見一星半點兒。
沈淮川低低地笑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才正經起來。
“你今天見過翟副市長了?承包生產線的事兒,定下來了?”
“嗯,定下來了。”
周柒柒松了口氣,趕緊順著話題往下說。
“翟副市長說全力支持,還說讓記者采訪登報紙,不過我沒接受?!?/p>
她住的是大院,人多眼雜,大部分軍嫂又都沒有工作,經常聚在一起閑聊。
恨人有,笑人無,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她雖然不怕被人議論,也不在乎被人議論。
但品牌的事兒,才剛起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加上,現在許家人都還在軍屬區(qū)呢,要是知道她搞了生產線賺了錢,還不得跟蒼蠅似的撲上來?
到時候給她帶來的麻煩,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沈淮川沉默了片刻,聲音里帶了些擔心。
“你想得對,我不在家,少跟他們摻和?!?/p>
“知道了,你別操心。”
周柒柒吸了吸鼻子,故意把聲音放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