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女!”他顫抖著手指向沈知夏:“你怎么還不走?。 ?/p>
沈知夏端起桌上的茶,清酌了一口道:“爹,您怎么又忘了。我不是說過,我不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回到陸家。”
沈修遠覺得,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這么生氣過。
這些日子怎么過來的,他甚至都不愿意回想。
“爹,”沈知夏將一份文書放在桌上,終于說出自己的目的,“這個,你簽了吧。”
沈修遠拿起來一看,竟是和離書。
“你還嫌事情鬧的不夠大嗎?!”沈修遠氣的肝疼:“陸家不過就是花了你的錢——”
“爹,您誤會了,”沈知夏搖頭打斷他,“這和離書不是我的,是我娘的?!?/p>
沈修遠一愣,翻開了那份文書,果然看到他和李卿嵐的名字。
“你!”他氣得雙眼發(fā)黑,四下張望,最后將桌上的茶盞一把抓起,連茶帶杯朝沈知夏砸了過去。
沈知夏瞳孔微縮,長袖一揮,茶盞應聲而落,濺起一片水花。
“你今日不簽也沒關系,”她道:“我一定會想辦法將母親接走,連同她的尸首,一并離開沈家!”
沈修遠暈了過去,管家趕緊讓人去請大夫,沈知夏回到了琉璃院,簡單打掃了一下,住了下來。
許嬤嬤將晚膳端來時,就看到沈知夏正坐在院里,盯著那棵梨樹。
“小姐,”她問道,“您在看什么?”
沈知夏回神,“我在想,這棵樹若移走了,琉璃院是不是就什么也沒了。”
許嬤嬤鼻子一酸。
小姐當年出嫁后,老爺就將琉璃院里的值錢東西都當了,就連院中的下人也一個不剩的發(fā)賣了。
沈知夏在想著明日的計劃,并沒有留意到許嬤嬤的情緒。
“嬤嬤,你可知當年跟在母親身邊的孫媽媽現(xiàn)在何處?”
她記得孫媽媽是跟著母親來到沈家的,可母親重病的那半年,卻沒再見過她。
“老奴不知?!?/p>
許嬤嬤如實回答。
沈知夏沒再追問,將晚膳用完,就讓許嬤嬤走了。
天色漸暗,沈知夏點了一盞燈,坐在了梨樹下的石桌旁。
“啪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