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3頁）

「蘇小姐，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嗎？您的右眼還好嗎？」

「還好。」

「那就夠了，」王先生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藝術(shù)不是用眼睛創(chuàng)作的，是用心。」

「可是……」

「梵高只有一只耳朵，貝多芬后來完全失聰，但這并沒有阻止他們成為大師。」

我握緊了電話。

「當(dāng)然，我理解您現(xiàn)在的心情。這樣吧，您考慮一下，下周給我答復(fù)？」

掛了電話，我坐在黑暗中。

窗外的夕陽正在西沉，把半個天空染成橘紅色。

我的左眼看不見這美景。

但我的右眼可以。

10

我開始嘗試重新畫畫。

起初很困難，我必須不斷調(diào)整自己的位置，尋找最合適的角度。

沒有了立體視覺，我只能依靠其他方法來判斷距離和層次。

比如陰影，比如透視，比如物體的相對大小。

林馨每天都來陪我練習(xí)。

「這條線畫歪了?！?/p>

「我知道?！?/p>

「這里的明暗不對?！?/p>

「我知道?！?/p>

「那你還畫？」

「不畫怎么進(jìn)步？」

林馨抱住我：「念念，你真的好堅強(qiáng)?！?/p>

堅強(qiáng)嗎？

我只是不想放棄而已。

晚上，我戴著眼罩去便利店買東西。

在飲料架前，我伸手去拿可樂。

因為看不到左邊，我的手撞到了旁邊的人。

「對不起?！?/p>

「沒關(guān)系……蘇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