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姑娘又轉(zhuǎn)過頭對我笑:“安南,不是說你。”
向迪:“……就針對我唄,一天天的,神神叨叨?!?/p>
姑娘囂張地用手指了一下向迪,向迪對她做了個鬼臉,兩人你來我往,又斗嘴幾句。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起來。馬尾姑娘臉上的雀斑不經(jīng)意地泛起淡淡的紅,轉(zhuǎn)身走了。
“神經(jīng)病?!毕虻舷喈敓o語,“一個服務(wù)員整天拽什么。”
我問,她叫什么。向迪說,叫李文靜。我說,這好像和一個主持人同名。向迪說,我管她和誰同名,文靜文靜,爛大街了。我喝了口椰奶,想起關(guān)于李文靜更多的事情——這姑娘做事很麻利,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jīng)出來打工好幾年。上次向迪帶我們來這兒吃飯的時候,她好像就挺不爽的。
向迪抱怨道:“我哪知道她想干什么!媽的,感覺她天天看我不順眼,不知道哪得罪她了?!?/p>
我沉默片刻,心里有個猜測,但最終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告訴向迪,只是讓他繼續(xù)上一個話題。
一年之計在于春,向迪之前說要春天才戀愛,春天也沒有辜負他,如愿給他送來一個心上人。
向迪說,她好像是拉小提琴的,我第一次見到她來這里吃飯的時候身上背著個琴盒……宋安南,我好像有點明白你對陸星洲的濾鏡是什么了。我說,等等,一見鐘情?向迪一臉蕩漾,說是的。我說,知道名字嗎?他說,不知道。
我突然靈機一動,開始翻我的英語試卷,說:“再等一下?!?/p>
向迪說:“還要等什么?”
我說:“cru……crh!”
向迪說:“嘎,什么玩意兒?”
我說:“你是遇上了一個crh,跟我念,c……”
向迪愣了幾秒,笑罵道:“喝你的椰奶,學(xué)英語學(xué)瘋了吧宋安南!”
少年心事如此羞澀,我再借著情境學(xué)英語好像也有點不太禮貌。等我吃完飯,向迪和二舅媽打個招呼,讓我陪著他去逛逛商場買幾件衣服。我在試衣間外面給向迪拍照,手機跳出一條陸星洲的消息:【怎么在地上寫?】
我:【去晚了,圖書館沒座位,我在角落里寫的?!?/p>
我:【很累的哥哥?!?/p>
我:【而且那邊光線特別差勁?!?/p>
看吧,陸星洲,我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都能學(xué)習,說明我對這件事是很認真的,你還不趕緊夸我?
抱著這種期待的我,很快等到了陸星洲回復(fù):【掃了一眼,你十道題錯九個?!?/p>
我:“……”
我把心里話說出去了:【我運氣好差?!?/p>
陸星洲那邊的對話框顯示正在輸入,停止,又在輸入,最后什么都沒發(fā)過來。
向迪的聲音則在我頭頂響起來,他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不滿地看我:“你干什么呢?快幫我參謀參謀?!?/p>
我說,我學(xué)英語呢。向迪說,又學(xué),鏡子怎么說?褲子怎么說?燈怎么說?我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好像以前我哥小學(xué)剛上英語的時候,我爸也是這么問他的,這個怎么說那個怎么說。向迪又換了個姿勢,仿佛自己是拍雜志的男模。他說,沒出息的,以后肯定全世界都要說中國話。我問他怎么知道,他說是以前she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