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溫柔的簡直帶有詩意。
以前,陸霆大抵知道,弟弟在自己面前總是更驕縱兩分的。
簡琢初中時,有回他去校運動會。
簡琢跌了一跤,膝蓋流血。他本來沒現(xiàn)身,站遠處看,見簡琢一瘸一拐的,還能與同學說笑。但一等他走到跟前,剛貓腰下來,觸摸傷口附近,問疼不疼,話音未落,簡琢立即淅瀝瀝地掉眼淚。
簡琢一邊哭,一邊伸手就問他討:“有沒有給我?guī)煽肆Γ俊?/p>
陸霆好笑:“幸不辱命?!?/p>
離開前,陸霆看到簡琢抱著一大盒巧克力在分同學,小孩子們簇擁在他身邊,并無惡意地在笑,問他是不是個哥寶?
簡琢還挺自豪:“我當然是啦。”
其實,他偶爾也會沉思一下,想弟弟是不是確實有點任性。
譬如這一次吧,昨天晚上突然指名要吃一家店的巧克力,他自己還記不起來,稀里糊涂說是三年前在巴黎玩的那一次吃過的,要哥哥幫他找到。
那一次?哪一次?
陸霆真是頭大,費勁回憶一番才記起來,專程托人去買。
但他一看簡琢傻呵呵的笑,就什么都不介意了。
他瞬間不累了,感覺又能掛住在案頭,繼續(xù)工作三天三夜。
他知道這樣或許不對。
可還是會想,是他的寶貝弟弟呢,就這樣一輩子任性下去也無妨。
直到簡琢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世。
那天晚上也是這樣,簡琢哭得不像話。
他焦心不已,抱著哄了大半個夜晚,一時著急,不知怎的,習慣地在簡琢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你永遠可以做我的弟弟?!?/p>
簡琢卻愣住。
原本嚇得煞白的臉轉(zhuǎn)紅,接著發(fā)燙起來。
在那一瞬間,已知他們不是兄弟,連只為安撫的親吻都似乎變了意味。
自這夜后,簡琢開始怕他。
再不敢在他面前肆意,也沒了親昵。
簡琢對他的愛,似乎隨著兄弟關(guān)系的瓦解,一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