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潘玉蓮還跺了跺腳,緊接著又原地蹦跶了一下,笑道:“喏,你瞧?!?/p>
瞧著潘玉蓮臉上帶笑的模樣,聽梅應著聲,隨后松開了手,跟著潘玉蓮去伺候她在凈室梳洗。
等洗漱完,翠云端著銅盆收拾了東西出去,聽梅扶著潘玉蓮去梳妝臺前上妝打扮。
兩個月沒人打擾的潘玉蓮休息的很好,她輕快的輕聲哼著曲,伸手從紅木匣里翻撿著首飾。
潘玉蓮這個位份,也就比芝麻綠豆大的九品好一些。
尚珍房送來的首飾,外頭光鮮亮麗看著還行,內(nèi)里的材質(zhì)卻很是寒酸,連單純的銀飾都很少,其他的要么就是銅鍍銀的,要么就干脆是銅的。
潘玉蓮從潘府那對姐妹花打秋風討來的金鐲和金簪子,都不能戴。
在宮里,要是戴了超出品級的東西,那就是僭越。
你瞧,除了跪拜行禮,就連一個人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睡什么,戴什么都有這么嚴苛的劃分。
一層層的踩踐,一層層的勒緊。
規(guī)矩就是這么一層層的剝開皮,叫人赤裸著血肉往上爬。
所幸潘玉蓮的物欲很低,或者說她所擁有的那張堪稱奢華靡麗的面容填補了她的這份對于珠光寶氣、金玉之飾的欲望。
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反正尚衣監(jiān)和尚珍房送來的衣裳、首飾,還有兩月前那些到臨華宮‘探望’潘玉蓮的宮人們留下的首飾衣料……造型和顏色都格外的夸張。
主打的就是規(guī)矩內(nèi)盡可能的花花綠綠一團富貴艷色。
潘玉蓮本就生的秾麗稠艷。
從前還在潘府的時候,她打心眼里懼怕原著中那能堆磨著磋人神志,色欲刮骨的‘十八禁’手段,因而繃緊了精神,瞧著還不明顯。
但自打入宮后,無風無險,安安靜靜躺平兩個月的潘玉蓮那是徹底沒有了壓力。
精神格外松懈下的她,整個人總是透著點欲望被滿足后的懈怠感。
再配合上她那副悠然慵愜、懶懶散散、任情流思的妖頹艷氣……再用這些‘煽風點火’般的配飾,可不就是艷氣成精似的捏團往天上飛?
偏偏宮妃不打扮又不行,為著這些‘不懷好意’的首飾衣料聽梅沒少悶氣。
她曾專門稟明潘玉蓮此事,還想著私下托人去尚衣監(jiān)和尚珍房重新制了首飾衣物來,可潘玉蓮卻沒同意。
瞧著潘玉蓮這會兒更是半點也不收斂的撿了里頭顏色最是絢爛奪目的首飾,聽梅微微蹙了蹙眉。
因著選秀之時潘玉蓮那副鉚足了勁兒要進宮的模樣,再加上潘玉蓮扭傷了腳踝還格外傷心時嚎啕大哭,懊惱不能侍寢的姿態(tài),連聽梅都看走了眼,只當人是真奔著‘皇恩浩蕩,寵冠六宮’來的。
之前潘玉蓮養(yǎng)傷的時候聽梅不敢多言,怕潘玉蓮惦記著侍寢爭寵急出什么事來,但現(xiàn)在,她忍不住輕聲開口勸了起來。
“小主,您本就生的,生的實在光彩過人,耀目非凡,今日是您去中宮請安的第一日,闔宮的妃嬪都在,若再用這些太過艷麗的首飾和衣裳……”
聽梅的話沒說完,她頓了頓,又委婉的加了句,:“更何況,陛下甚是喜愛清淡之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