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裝睡的潘玉蓮很快聽見了身后明崇帝悶悶的笑了一聲。
偏偏明崇帝什么也沒說,眼看著他隨手取過丟在一旁的中衣披著就要起身,潘玉蓮連忙睜開了眼睛。
她拉了一下衣帶,又松開了,隨后拉過床上的繡被遮住了臉。
伺候明崇帝更衣的事自然不用潘玉蓮這個‘殘廢’費(fèi)勁。
捧著龍袍進(jìn)來幫著更衣的是魏公公。
明崇帝從凈室內(nèi)出來的時候,潘玉蓮已經(jīng)穿好衣服坐在輪椅上了,她什么都沒說,就是跟在明崇帝的身后溜達(dá)。
直到將人送到了殿門口,明崇帝已經(jīng)走了出去,可剛踏過門檻,他回頭看了眼巴巴看著他的潘玉蓮。
潘玉蓮早上起的倉促。
一早上又和個‘小尾巴’似的跟著人,根本就沒得及收拾自己。
鴉青色的長發(fā)只隨意挽了髻,上頭斜插著支玉簪,那件蝠紋如意半臂衫的淡紅色越發(fā)顯得她膚白如霜,她垂下的手腕上還有兩支和她一樣粉的嬌俏討人喜歡的玉鐲。
許是怕被厭煩,又怕阻止她跟著,今早上她就一直悄悄的,試圖假裝自己不存在跟在身后的事。
回頭——
駐足原地的她仰頭看過來的眼神……爛漫又熱烈。
潘玉蓮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
似有似無的充斥著希望,歡快和自由。
她不像是在這重重深宮中
的人,更像……更像是一只生著翠羽,展翅欲飛的小雀。
現(xiàn)在的她只是在這宮中短暫的停留,歇歇腳,很快,她就會撲騰著翅膀飛走。
明崇帝其實(shí)隱秘想過許多陰暗的,齷齪的,骯臟的念頭……
潘玉蓮——
她生的這般絢爛,張揚(yáng)璀璨。
偏偏越是明光熠熠,越是適合被濃厚的惡意侵占。
控制她,抓著她,關(guān)著她,打斷她所有其他的念頭,侵吞她所有的情感,歡快,哭泣,掙扎,欲望……就像她現(xiàn)在坐在輪椅上一樣,哪也不能去。
可出現(xiàn)在明崇帝眼前的潘玉蓮,都還沒得及讓人說什么,也沒得及做什么,她就已經(jīng)自動的將自己給圈進(jìn)那塊地盤里了。
不,不光是這樣……
她甚至還捧著許許多多可口的‘蜜糖’,周身沾著數(shù)不清的‘甜蜜’愉悅,隨后毫不猶豫的躺平,將自己細(xì)心的給打包好,卷成一個卷,哼著歡快的小曲再扎上漂亮的彩帶,就差將扎帶塞到明崇帝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