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九條尾巴的老狐貍說是后繼有人,要大擺宴席請客呢,架勢真大,五郎說會去的,你去不去?”
狴犴說:“看看再說?!?/p>
嘲風(fēng)“唔”了一聲,而后興致勃勃地道:“跟樊九九在一起的那個人,就是那個叫盧夢卿的,他很奇怪。”
嘲風(fēng)對它的兄弟說:“我在他身上感知到了八弟的氣息,有來自高皇帝時期之前的,也有來自于這個時代之后的,但是唯獨沒有現(xiàn)在?!?/p>
他們的八弟喚作負屃,生性好文,雅愛詩書。
狴犴說:“哦,那是很奇怪。”
嘲風(fēng)甩了甩尾巴,又說:“你說他是從哪兒來的,是高皇帝時代之前的遺民,還是來自未來的人?”
狴犴說:“哦,可能是高皇帝時代之前的遺民,也有可能是來自未來的人?!?/p>
嘲風(fēng)又津津有味地揣測起來:“你說,他會是八弟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嗎?”
“我之前有注意到他,他很會寫詩,很像是八弟苦苦追尋的那個有才之士。”
狴犴說:“哦,是很像?!?/p>
無形的風(fēng)吹動了嘲風(fēng)的胡須,它稍顯陶醉地“啊”了一聲:“七弟,你說未來是什么樣子的?我真是很好奇啊,很好奇!”
狴犴說:“哦,好奇?!?/p>
嘲風(fēng)又打了個滾兒,美滋滋地說:“那個樊九九,其實也怪有意思的,她可真好玩!”
“那天晚上,就是她去找林夫人的那天晚上,我其實看見她了,但是中朝問的時候我沒說,嘻嘻!”
狴犴說:“哦,你沒說。”
嘲風(fēng)用熱臉貼了很久的冷屁股,終于勃然大怒,發(fā)作起來:“該死的chusheng,跟我多說兩句會死嗎?!”
這一回,狴犴索性不說話了。
嘲風(fēng)氣急敗壞,開始發(fā)出人耳所不能聽到的吼聲,召喚飛鳥:“都給我去它身上拉屎!拉屎?。?!”
狴犴:“……”
……
牢獄生活有點無聊,飯食也很粗陋,只是九九也好,盧夢卿也罷,都還算適應(yīng),每日坐在一起把那碗稀白菜吃完,又把碗筷整整齊齊地擺在門口。
而后一邊抓虱子,一邊閑話。
刑期第三天,左文敬還趕在上值之前悄悄去看了眼,想著九九心智該有長進了才是。
探頭一瞧,就見九九不知道從哪兒弄了根細細的線,牽著一只同樣不知道打哪兒抓來的蟋蟀,煞有介事地在那間小小的牢舍里散步……
左文敬默默地看了會兒,重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