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靜默了幾瞬,嘆息道:“因為他們是純粹的人?!?/p>
盧夢卿若有所思,而后告訴九九:“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佐證,一直以來,皇室與安國公府通婚都很頻繁?!?/p>
他說:“梁氏前后出過幾位皇后,更不乏有公主出降,亦或者梁家的女兒做了王妃,倒是鎮(zhèn)國公府聶氏,好像從沒有女兒進宮,亦或者與皇室聯(lián)姻。”
朱宣笑了一下,那種絕麗的臉孔上透著一點戚然,一抹諷刺:“聶氏和朱氏,從沒有跟皇室聯(lián)姻過?!?/p>
“雖然我們的先祖都曾經(jīng)與高皇帝并肩作戰(zhàn),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但是皇室始終不愿與我們兩家通婚——因為我們的身體里帶著異族的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
宮城,靜室。
新沏的春茶裊裊地吐著幽芳的氣息,然而主賓二人,卻都無暇去品。
一道稍顯沉郁的聲音,被送到了皇帝面前。
她說:“定國公府的事情拖延得夠久了,陛下能擱置一日,兩日,難道能永久地將它擱置下去嗎?”
年輕的皇帝臉頰瘦削,神情桀驁,雙眸濃黑中帶著殘忍。
他的瞳孔里跳躍著面前這一團深紫色的影子。
“對于這件事情,朕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定國公夫人的死,跟朕沒有關系,她是zisha的,難道也要歸罪到朕的身上來?!”
復又冷笑道:“相反,朱宣語出不敬,意圖弒君,朕放他出宮,沒有追究他的罪責,已經(jīng)給足了朱氏顏面!”
他站起身來,在室內來回踱步,眸光兇戾:“這是中朝的失職!”
“定國公在東邊盤桓,不肯受令歸京,不止如此,他甚至于公然與華胥逆賊往來——這無異于謀反!”
“中朝在做什么?在靜觀其變!就是因為你們從頭到尾都毫無作為,所以才放縱了他,讓他猖狂至今!”
坐在他對面的那位紫衣學士很平靜地看著他,說:“陛下,您該知道,定國公府對于皇朝的意義,絕對不僅僅是一位國公?!?/p>
“而定國公夫人之所以會自盡,本質上也是因為您的威逼,在這件事情上,您是負有絕對責任的。”
她聲音里帶了一抹嘆息,一抹質詢:“兔死狐悲,唇亡齒寒,如若中朝下場,是否可以殺掉定國公暫且不論,鎮(zhèn)國公府對此會作何觀想?那三家與兩府情狀相同的侯府,又該作何觀想呢?”
……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定國公府的人會姓朱?”
朱宣這么問。
九九怔了一下,而后遲疑著說:“可能是因為你們的先祖就姓朱吧……”
朱宣因她這回答莞爾一笑,而后他將笑容斂起,輕嘆口氣:“這并不是一個姓氏,而是一個種族。”
朱宣告訴她:“我們是神獸朱雀的后裔,這才是所謂定國公府世代都出美人的原因——因為我們本就非人,但凡沾染一點朱雀血脈,都不會丑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