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與魯莽,有時候其實只有一線之隔?!?/p>
他說:“求援也并不可恥。”
喬翎在地上躺了很久,才艱難地喘息著,找回了說話的氣力:“你先前的承諾,仍然有效嗎?”
水生如同夜色中的一朵睡蓮,靜謐地、柔和地注視著她。
沒有人知道這個瞬間,他在想什么。
只是下一瞬,他笑著點了點頭:“當(dāng)然?!?/p>
“如若真是這樣的話,那請你幫我一個忙吧?!?/p>
太元夫人似乎感覺到了威脅。
那仿佛巖漿一般的詭異洪流劇烈地波動著:“你不該插手人間之事……”
水生語氣平和,甚至于似乎含著一點笑意:“世間之大,總是會有一點例外的嘛?!?/p>
喬翎沒有看他。
她手撐著地,艱難而緩慢地坐起身來,一伸手,喚了斷山劍來。
“水生,若你真的想幫我的話……”
她沒有繼續(xù)這個話茬,而是仰起頭,毫無畏懼地對上了那片洶涌的明藍色。
“擁有無上神通的太元夫人,不可一世的太元夫人,似乎無可戰(zhàn)勝的太元夫人……”
喬翎用衣袖擦了擦唇邊溢出來的鮮血,緊接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她笑得很狂妄:“我想看看,這么厲害的太元夫人,當(dāng)年被高皇帝誅殺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p>
她笑得很挑釁:“你是巋然無畏,還是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呢?!”
水生聽得怔住,神色猝然一震,愕然地看著她:“什么?”
喬翎道:“我說,如若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讓我看一看,當(dāng)年高皇帝是如何誅殺這位不可一世的太元夫人的吧!”
說著,她由衷地笑了起來,神采飛揚:“聽說太元夫人是高皇帝誅殺的第一尊古神,這可是相當(dāng)有紀念價值的人頭——啊不,神頭??!”
太元夫人驚怒不已:“婢子敢爾!”
喬翎拉開弓步,穩(wěn)穩(wěn)立在地上,每一次喘息,都牽動著她五臟六腑里的傷口,但她仍舊穩(wěn)穩(wěn)地握著自己的劍。
這是一個進擊的姿勢。
“你為什么只是被動地接受攻擊,卻不出手反擊?”
“是因為心地善良,不想這么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