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換身干凈衣服?!?/p>
孟長盈不看他們,聲音冷冰冰。
主子總是這樣心軟。
月臺鼻子酸澀,眨了眨眼中的水汽,應聲:“我這便去?!?/p>
這片校場是金吾衛(wèi)的,歸郁賀管。平日里他們幾個都沒少來,衣服鞋子一應都備有,兩人很快換好衣服出來,仍還靠邊站著。
孟長盈眼中倒映著銅火爐中燒紅炭火,火苗顫動,似是她向來冷靜眼眸泛起波瀾。
她抬手輕敲身旁坐席:“坐。”
站著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月臺挨著她坐,郁賀靠后些,坐在崔紹旁邊。
月臺看到孟長盈靜坐的模樣才意識到,主子今天不太對勁。
絕不止是因為她擅自來校場練手,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她身體微微往后靠,看向坐在孟長盈另一邊的星展。
星展正埋頭喝著熱醴酪,吃得香噴噴,上嘴唇掛了一行白,絲毫沒接收到她的眼神。
月臺緩慢長出一口氣,忽然覺出星展話里的道理。
她確實不能出事,主子交給這么個粗人,她哪里能放得下心。
星展估計也想不到,說破嘴皮子也沒達到的效果,只需要她身體力行地展示本我即可。
崔紹手里端著溫好的黃酒,給月臺遞過來一杯。
“喝點好暖身。”
再回頭見郁賀也朝他伸手,崔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嫌棄瞬間就冒頭了,直接把酒壺往他面前一擺。
“剛才不是打得挺起勁,現(xiàn)在知道倒要酒喝了?喝唄,都是你的?!?/p>
郁賀仰頭一口酒下肚,鎖緊的眉頭稍稍舒展開,哼道:“崔元承,你看得也挺起勁,月臺手里的劍是你給的吧?”
崔紹聞言往后縮了縮,在郁賀身后躲避星展和孟長盈的眼神。
他本來就不是個安生人,大雪天有好戲看,他當然不會拒絕。
孟長盈不追究,氛圍便也慢慢活絡松快起來。
星展崔紹兩個嘴巴閑不住,嘚吧嘚說個不停,郁賀月臺也跟著閑聊幾句。孟長盈話最少,但總最有意思。
熱氣熏人,酒香浮動。
沒過一會,幾人微醺,就連孟長盈都慢慢喝了兩杯熱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