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盈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
旋即輕笑。
“你倒是很適合被壓上一壓?!?/p>
萬俟望也跟著笑,側臉印著無序墨痕,散亂下來的頭發(fā)微卷。
純黑墨跡緩慢滑下脖頸,讓人聯(lián)想到原野山林,在狂亂夜風中朝人走來的精怪山神。
萬俟望抬手摸了摸耳畔的綠寶金珠,歪了下頭。
“原來娘娘不喜歡乖的。”
日日教他做君子,卻不喜歡君子模樣。
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
萬俟望拉下發(fā)冠,濃密微卷的頭發(fā)全部散落下來。
整個人像只不懷好意的邪惡小狼,討巧蹭蹭你的手。想要的卻遠不止于此。
“小七向來是最聽話的,娘娘可愿聽小七一言?”
孟長盈垂目看他,沒有把手抽出來,面色仍淺淡。
“說。”
“叔父和烏石蘭烈可是害死了澤卿?!?/p>
萬俟望將臉往孟長盈手上貼,用鼻尖去蹭她手心。
熱氣打在指間,細白手指微一蜷。
“北關軍權若給他,不如……”
話只說到這里,孟長盈驀然抽回手。
“罷了。今日就到這里,回去吧?!?/p>
連一句話都沒耐心聽完,毫不猶豫地拒絕。
即使萬俟望只是縱性一試,可這樣被拂了面子還是不免懊惱。
這女人好生無情。
萬俟望慢吞吞地站起來,走出去兩步,又回過頭去看她。
孟長盈烏發(fā)玉膚,面如薄透瓷胚,靜靜端坐便能引動他心神。
萬俟望也不知,吸引他的是這個人,還是她手中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