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俟梟接手北關(guān)二鎮(zhèn)后,就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甚至不管有無外人在場,萬俟梟都要把他的臉面踩上幾腳。
這會兒見萬俟望下萬俟梟的臉,萬俟渾自然樂意效勞。
他上前一把拉住萬俟梟,語氣不甚好,“叔父,既然醉了,就請回府去吧?!?/p>
萬俟梟可不是受氣的人。孟長盈也就罷了,旁人他哪里肯忍。
“你又是什么東西!”
萬俟梟冷斥,眼里找不到半分醉態(tài)。他甩袖擋開萬俟渾的手,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殿中絲竹聲悠然繚繞,舞伎腳步翩翩。百官眼神交錯間,推杯換盞,似乎萬俟梟的離去并未驚動任何人。
孟長盈更是從始至終,都不曾投去一個眼神。
親手喂大的狼,還沒到放生的時候,尾巴就想翹到天上去,自然要敲打敲打。
萬俟梟的背影完全消失后,萬俟望才收回目光,轉(zhuǎn)頭笑著執(zhí)起一杯酒。
“娘娘惱他了?我還以為娘娘同他是好盟友呢?”
孟長盈淡淡瞥他一眼,雪白面龐無甚表情,也自帶清冷的傲氣,如山巔不可攀折的花。
渾身上下只寫著四個字,懶得理你。
旁人看他是有禮有節(jié)、君子端方,可偏生孟長盈就能瞧出來他的陰陽怪氣。
萬俟望也知道孟長盈能瞧出來,所以更來勁了。
他湊近些,舉著酒杯向她敬酒:“娘娘昨日還與我把玩紅梅,怎么今日全然不搭理人?”
萬俟望歪著頭,耳畔金珠一蕩,在燈火通明的殿中閃出濃綠光暈。
孟長盈眼神捕捉到那枚歡脫的金珠,忽地有些遺憾。若是萬俟望發(fā)辮披下,金珠在散落卷發(fā)中搖晃,想必那情態(tài)觀賞起來更妙。
萬俟望還舉著酒杯,淺茶眸光比玉杯中的琥珀酒色還要靈動。
孟長盈抬抬手,瑩白手指搭上酒杯。萬俟望會意松開手,孟長盈卻沒有接。
那截指尖緩慢掠過他的鼻息,捏上那只搖擺的綠寶金珠。
瑩亮酒液傾灑下來,盡數(shù)潑上萬俟望的寬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