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要問什么?”萬俟望先開口。
孟長盈嗓音一貫的冷靜自持,娓娓道:“京洛建都一事,最好再快些。只有百官遷去京洛,這事才是真的定下了。”
“娘娘且放心?!?/p>
萬俟望一手撐長案,一手捻著金桃枝的粉璽花瓣,對孟長盈挑起長眉。
“開春化凍之后,我來接你回京?!?/p>
好好一個皇帝,這姿態(tài)氣度怎么多了些莫名意味?
孟長盈輕叱:“坐直了?!?/p>
萬俟望動作一僵,眼中似帶著幾分怨念。
他伸手拉住孟長盈寬袖,寬大手掌用力摩挲白絨袖口,卻顯出些蠻橫的霸道來。
“我在京洛,時常惦念你,想快些帶你去京洛。”
孟長盈半靠在憑幾上,懶懶瞧著他的動作,“看來京洛政務(wù)不夠忙碌,還得空追憶過往?!?/p>
雖是這么說,語氣也并無責難,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往回抽著袖口。
萬俟望手掌握得緊,一時竟拉不開。
南下大半年,他似乎膚色深了兩分,本就是帶著異域風彩的長相,如今越發(fā)顯出遮不住的粗獷野性。
“我不怕忙,只怕耽誤事?!比f俟望手指松松把玩著白絨毛,目光落在孟
長盈身上,“倒是你,忙得又瘦了些?!?/p>
孟長盈垂眸,伸出手隨意看了眼。碧玉鐲在皓腕上一蕩,顯出幾分伶仃。
“一時半會死不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p>
萬俟望手掌一收,握緊了那圈軟和白絨。
燈火晃動間,眼眸微瞇,翻滾晦暗皆掩在長睫鴉黑般的陰影中,叫人看不真切。
默然半晌,他才幽幽道:“好好一個人,總把什么活的死的掛在嘴上,難道好聽嗎?!?/p>
孟長盈聞言,眉心微擰:“離宮半年,脾氣見長,論起我的是非來了?!?/p>
說著,她抬腕將那截白絨袖口抽了回來。
萬俟望手心一空,他挑眉瞧了眼孟長盈抿起的嘴角,隨即輕笑,又喚起孟長盈的乳名。
“雪奴兒脾氣大,我跟著學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