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望沒有松開她,只是垂首凝著她。
呼吸可聞間,他的眼睛像是水洗過的琥珀,燦然生輝。
“松松手?!彼f。
難得看到孟長盈這幅模樣,她眼里終年不化的冰雪似乎蕩然無存,烏黑眼珠清潤地望著人,甚至有點(diǎn)可愛。
可她把白玉雙卯佩抓得太緊,玉質(zhì)的長邊緣硌紅了她指尖。
萬俟望不得不騰出手,點(diǎn)點(diǎn)她手背。
“快松開些?!?/p>
孟長盈恍然回神,低頭攤開掌心,白玉雙卯佩靜靜躺著,溫潤玉色和四彩絲絳竟極和諧。
“怎么突然傻了,”萬俟望發(fā)覺她不太尋常的表現(xiàn),笑著調(diào)侃道:“難道是太喜歡了?”
“這……雙卯佩是你制的?”孟長盈默然片刻,輕聲問。
入眼“你更喜歡我shi著?”
萬俟望一抬下巴,多了些傲氣自得,笑意浸潤著比日光還耀眼的光澤。
“自然是我親手做的?!?/p>
孟長盈輕抿唇,低頭細(xì)細(xì)去看那只雙卯佩。
溫潤瑩亮、小巧可愛的兩只玉卯,一寸見方,卻打磨得很精細(xì)。
而且,上面稍顯粗放的刻字,能看出是萬俟望的手筆。
厭勝雙卯,是前朝時漢人的習(xí)俗。
雙卯分為剛卯和嚴(yán)卯,需在正月卯日卯時制作,一年只這一次,才能以剛嚴(yán)正氣壓卯之邪氣,所謂“金刀之利,皆不得行”。
除夕子時,萬俟望還在云城。那時他千里夜奔,也不過只能同孟長盈待上兩三個時辰。
或許只有遠(yuǎn)在云城的孟長盈知道,那時他們有多忙亂。
可就在這種晨興夜寐的時候,萬俟望竟還抽出時間,親手在正月卯日卯時制了這對雙卯佩,用來賀大半年之后孟長盈的生辰。
可是,他本不必這么做。
這是件不著急的事,只是一個生辰禮而已。
孟長盈不自覺捏緊雙卯佩,垂下的睫羽如墨,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
萬俟望見她久久不動,終于松開她,低頭去瞧她的面色。
“雪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