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望的拇指,輕輕擦過他用目光描摹過無數(shù)次的淡紅唇珠。
柔軟滑膩,比他想象的還要美好。
“雪奴兒?!?/p>
他又喚了一遍。
“嗯,我在?!?/p>
今夜會是很好的回憶。
所以,不要?dú)Я怂?/p>
游船停在荷塘深處,四周靜謐無聲。
燈光昏暗的船尾,月臺靜靜站著。
游船輕微地浮動,堆疊的荷葉荷花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無端叫她心緒煩躁。
月臺揚(yáng)手想要拉斷面前那只碩大的圓荷葉,可伸出手剛摸上去,荷葉圓圓的邊緣涼而潤,即刻叫她回憶起少時同孟長盈褚夫人折荷的記憶。
她動作一頓,最終還是垂下手。
胡狗兒抱著刀,即使是站在船尾那只吊起的昏黃燈籠下,也顯得寂靜默然。
比起月臺,他平靜得多。
或者說,從意料之外地出宮到完全意外地游船,他的情緒就幾乎沒有波動過。
月臺看了他一會,他還是像尊沉默的石像,仿佛只會摔碎,不會開口。
船艙中隱約傳來萬俟望和孟長盈的笑聲耳語,他也充耳不聞,只垂眸望著夜色下隨波而動的連綿荷葉。
月臺忽然開口:“胡狗兒,你看到了嗎?”
胡狗兒的目光依舊落在荷葉上,好似壓根沒聽見有人同他說話,但他回了一聲。
“看到了?!?/p>
“看到了?”月臺瞥了眼船艙,聲音壓低,擰眉道:“你知道我在問什么嗎?”
“知道?!焙穬阂琅f回得很簡短。
月臺眼中閃過一抹遲疑,胡狗兒這副沉悶?zāi)樱茈y不讓人懷疑他的敏銳。
可她心緒實(shí)在躁煩,只好走到他身邊,與他并肩站著,一同看向夜色中深綠到接近墨色的荷葉。
“他們不該走得這么近,”月臺聲音極沉,“很不該?!?/p>
言罷,胡狗兒沉默片刻,突兀道:“是你不該這樣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