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片無字殘碑,和一個嬰孩。
不知怎的,星
展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新年到,饒是臨州大營也洋溢起喜氣。人人腳步輕快地灑掃干凈里外,到處掛上紅燈籠,插了桃符葦索,很是熱鬧。
夜里熊熊篝火點燃,炙了豬肉燙了酒,歡快自在地圍在一處,唱歌摔跤,放開了玩耍。
火光明亮,底下兵士人人都露出笑臉,褚巍也嘴角含笑。
“阿盈,若有盛世,你說會是什么樣子?”
孟長盈坐在他身邊,雪白小臉泛紅,以手支頤,像只被火烤軟了骨頭懶洋洋的貓。
“誰知道呢?!?/p>
她答得敷衍。褚巍也不介意,只是笑笑,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耳垂上。
“今天是喜慶日子,怎么也打扮這樣素凈,連只耳墜子也不戴。在北邊你不愿戴,來南邊也不戴?”
孟長盈發(fā)髻松松挽就,渾身只有長命鎖和腕間碧玉鐲裝飾。
一個是褚老爺子和褚夫人親手打的,一個是孟家家傳之物。褚巍都認得。
他想要孟長盈身上多點人氣,想要她多點喜歡在意的東西,總不能活得太淡,叫人覺得這世間難留住她。
孟長盈掀了掀眼皮,聽明白褚巍的意思,卻不想接他的話。
“我懶得戴。你怎么不戴?”
褚巍正拿著棍子撥著火堆,聞言摸了摸耳朵,失笑道:“我怕疼,可不敢扎耳洞?!?/p>
孟長盈手指隨意點點他滿是粗繭老傷的手掌,掃他一眼。
“怎么,怕扎出繭子來?”
褚巍正待說話,卻忽然瞥見她腰間的白玉小雙卯。那顏色同她月白裙褶掩在一處,一時難以發(fā)覺。
他奇道:“這雙卯是哪來的,你似乎常佩著?”
闖關“他是不是也該來南方看看。”……
孟長盈散漫半闔的眼睫動了下,指節(jié)蹭了下發(fā)熱的白玉雙卯。
“旁人送的?!?/p>
“旁人送的?”
褚巍反問,在孟長盈平淡面色下,發(fā)覺出一點不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