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好像不會攻擊你。”阮芷涵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探究。她側(cè)過頭,打量著云景深,“不,應(yīng)該說,它對你沒有敵意。難道是把你當成了她的同類不成?”
云景深曾經(jīng)應(yīng)該也遭遇過改造,說不定,在這種高級變異人看來,把他當成了同類。
“我不知道?!痹凭吧畹幕貞?yīng)很簡短,他也在審視著眼前的怪物,心中也難免疑惑。
阮芷涵沒有追問,但她抓住了這個機會。
她不再試圖用語言溝通,而是催動靈力,將一縷溫和的、不帶任何攻擊性的神識探了出去。
這股神識不再是之前那樣強硬的偵查,而是化作了一幅幅無聲的畫面,直接傳遞給對方那混亂的意識。
這些是她計劃中要建立的安全區(qū)的藍圖。
張護士長的動作停滯了,喉嚨里的摩擦聲也消失了。
緊接著,阮芷涵的意念中,出現(xiàn)了另一幅畫面。
一群穿著統(tǒng)一黑色制服、行動如同機器的人,他們手持著造型奇特的武器,正在城市的廢墟里搜捕著什么。
他們的動作冷酷而高效,將一個試圖反抗的幸存者毫不留情地擊倒,然后用一個金屬項圈鎖住對方的脖子,拖拽著離開。
“黑衣人”這個概念,像是投入滾油里的一點水,瞬間引爆了怪物腦中某根塵封的弦。
“嘶——!”
它猛地發(fā)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悲鳴。
這聲音里不再是單純的威嚇,而是充滿了刻骨的、屬于人類的悲憤與恨意。
那是一種家園被毀、親人被奪的絕望嘶吼。
它龐大的身軀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那鐮刀般的附肢不受控制地“當”的一聲砸在水泥地面上,力量之大,直接磕出了一片蛛網(wǎng)般的裂紋。
它不再對阮芷涵和云景深抱有敵意。
它轉(zhuǎn)過身,用一只尖銳的節(jié)肢,先是指了指病房外通往樓下的樓梯方向,又橫掃過墻上那些被蛛絲束縛、動彈不得的幸存者。
那個動作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它在做交易?!痹凭吧铋_口,聲音低沉,“它要我們幫它對付那些黑衣人?!?/p>
阮芷涵不由得一愣,詫異問道:“莫非……她還有意識?所以才認出了咱們沒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