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苑笑笑:“好吧。”
干鍋鴨外焦里嫩,干香味道濃郁。
老鴨湯酸鮮開胃,肉爛鮮醇,分明是他告訴她的做法,連味道都差不多。
塵封的記憶被鮮美的味道沖破,陳載想起那年初秋野鴨泛濫,十幾畝地的稻田被野鴨糟蹋一空。知青跟村民們都去抓鴨子,舒苑算是個抓鴨小能手吧,不過她很倒霉,捅到了地上的野蜂窩,無數(shù)只蜜蜂追著她跑,她手里抓著野鴨舍不得撒手,穿過樹林,穿過稻田,一路狂奔到他的草棚。
野蜂已經(jīng)散去,她俊俏的臉被蟄了七八個包。
他小心翼翼地用鑷子把她臉上皮膚里的毒刺都夾出來,又讓她用蘇打水清洗,給她涂抹上藥膏。
她疼得眼淚汪汪,不時嚎叫幾嗓子,邊看他殺鴨子,拔毛,燉湯。
鮮美的鴨湯安撫了她的情緒,她問:“不會留疤吧?”
他抬眼看她,臉頰白皙柔嫩,光滑得像雞蛋清,別說疤痕,毫無瑕疵,吹彈可破。
發(fā)覺陳載看她,舒苑回視他說:“今天的鴨湯是感謝你送我生日禮物,你對我可真好。”
小滿又在操心:“對,爸爸對媽媽可真好?!?/p>
陳載把記憶重新封存,默默喝著湯。
真不是!
他的生物鐘極準(zhǔn),依舊是五點多醒來,跟平時不同,舒苑那張嬌俏的臉像放大一般,就懟在他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瑩潤,視線專注地聚焦在他臉上。
若有若無的香氣縈繞鼻端,陳載下意識就要后移,剛有動作就被舒苑伸手按住,她輕笑著說:“別往后稍,再往后就掉地上了。”
她指尖的溫度透過布料傳導(dǎo)到他的手臂上,陳載只覺得那一塊的皮膚灼熱異常。
舒苑嘟囔著:“你還記得你給我野蜂刺吧,夜里我夢見被野蜂蟄,好像跟真的一樣,在夢里疼醒了?!?/p>
陳載僵硬著一動未動,說:“起床吧,去跑步?!?/p>
舒苑覺得臉疼,不可能再睡懶覺,移開手臂,坐直身體開始換衣服,邊說:“我不明白一件事。”
陳載看她要換睡衣,連忙閉上眼睛淡聲問:“不明白什么?”
她不明白的是,被野蜂追著蟄這事兒像是發(fā)生在她自己身上,歷歷在目,連痛覺都那么清晰。陳載給她挑野蜂刺,那么細(xì)心,動作那么輕柔,他面容俊朗,穿著破舊但難掩沉靜清雅氣質(zhì),她心跳如擂,她想那是意味著心動的心跳。
可是后來跟沈忠誠是怎么回事?生子寄養(yǎng)更是撲朔迷離匪夷所思。
舒苑換完睡衣,朝他那邊看了一眼說:“我不知道咱倆怎么會到這個地步?!?/p>
這不得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