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嶺村的八年,是他心里最不堪回首的恥辱回憶,這里的蠻人粗魯?shù)退?,如同沒被教化過的野人。
以及眼前這個粗鄙潑辣的亡妻,再次見到她,楊崢心里是極無奈又煩躁的。
若不是楊家獲罪流放,這樣的女子在家里只配做個粗使丫頭,連內(nèi)宅的門都不配進。
他又何至于淪落到贅給這種人的地步?
唉……
楊崢心中嘆息。
罷了,看在她前世操持家務、奉養(yǎng)父母的苦勞上,這回他會好好教化她,教她盛京女子的規(guī)矩。
如果她能改過自新,或許他會改變她身亡的結局,在盛京給她挑個男人,像是莊戶管家之類,也是她高攀了。
至于別的,她別再妄想。
徐蓮女心中一驚,前世的楊崢聽到她上吊的消息,震驚之余至少有幾分感動,還勸她珍重生命,別做傻事。
絕對不是他現(xiàn)在這樣冷漠又厭煩的態(tài)度。
楊崢也重生了!
徐蓮女垂下眸子,長長的睫羽蓋住了眼中的自嘲之色,她恨楊崢的無情,也恨自己,前世種種皆是她咎由自取。
這樣也好,只盼今生再無瓜葛。
徐老太連忙附和,
“是是是,這小伙是讀書人,啥都懂,乖孫啊,你聽聽人家是咋說的?”
阿奶沒文化,聽不懂楊崢那些咬文嚼字的嘲諷,可徐蓮女前世和他相處許多年,是能聽懂的。
徐蓮女紅了眼,
“我錯了阿奶,罪奴本來就應該受罰,都是我不懂事瞎胡鬧,讓阿奶擔心了。”
‘罪奴’二字是楊崢心頭上的一根刺,前世徐蓮女總是小心翼翼避開,現(xiàn)在無所謂了。
聞言,楊崢眉頭一皺,臉色沉了下來。
枉他剛才還心軟,她哪配去盛京?
徐蓮女并未抬頭看他,只淡聲道:
“你說得對,我以后不會再纏著你,你走吧。”
楊崢先是短暫愣住,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目露厭煩,語氣生硬道:
“你又在鬧什么?”
他不信。
徐蓮女慣會胡攪蠻纏,前世即使成親了也總是作怪,不知道她腦子里又在想什么招數(shù)來吸引他的注意。
“我讓你走,聽不清嗎?”
徐蓮女實在厭煩這句話,所以話里忍不住生出刺來。
前世這句話她聽過無數(shù)遍,婆婆在背后罵她是鄉(xiāng)野賤民的時候、公公附和說她上不得臺面的時候,她委屈哭了,楊崢也是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