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夸張地笑起來。
“老子就過分了,你能怎么著?今天你不跪,我就打斷你的腿!”
他身后幾個小弟立刻圍了上來,掰著手指。
酒店經(jīng)理和服務(wù)員趕了過來,卻只敢遠遠站著。
“王少,您消消氣,有什么事都好商量”
“商量個屁!”
王浩指著我的鼻子對經(jīng)理吼。
“今天誰敢讓他站著走出這個門,就是跟我王浩過不去,就是跟我爸的富貴集團過不去!”
經(jīng)理的臉?biāo)查g白了,立刻閉嘴退到一邊。
整個包廂,幾十個同學(xué),沒一個吭聲。
他們就那么看著,等著看我怎么像條狗一樣跪下。
絕望、屈辱、憤怒各種情緒攪成一鍋滾燙的粥,在胸口翻騰。
我閉上眼,吸了口氣。
戰(zhàn)場上,子彈像雨點一樣從我耳邊呼嘯而過,我沒有怕過。
被數(shù)十倍于我的敵人包圍,身陷絕境,彈盡糧絕,我沒有怕過。
可是今天,在這里,面對這些我曾經(jīng)用生命去守護的同胞,面對這些曾經(jīng)的同學(xué),我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
我的拳頭,可以一擊斃命,但不能對準(zhǔn)他們。
我的榮耀,屬于國家和軍隊,但在這里,一文不值。
李翔的臉,李月的臉,在我的腦海中交替出現(xiàn)。
“王浩,如果可以的話,我他媽真不想這么做,可這是你逼我的!”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沒有任何標(biāo)志的黑色手機。
這是我退伍時,部隊唯一允許我留下的東西。
上面只有一個號碼。
當(dāng)那個老人把手機交給我時,他告訴我:
“小子,拿著它。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用拳頭和道理都解決不了的麻煩,就打給我。記住,無論你身在何方,脫沒脫軍裝,你永遠都是我秦山最驕傲的兵,國家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后盾?!?/p>
我曾發(fā)誓這輩子不會撥出這通電話。
但現(xiàn)在對方已經(jīng)接通了我的電話,聽到了我的聲音:
“喂,秦老,我是陳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