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鋪yin浸多年,江今易有相當(dāng)扎實的藥草學(xué)基礎(chǔ),一點就通,種植方面也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美中不足的是煉丹能力缺失。
那日,任憑她如何調(diào)動丹火,都無法與其共鳴,這大概與她的木水靈根特質(zhì)相關(guān)。
人無完人,但求專精。
她與江亮恰好互補。
云丘宗的日子漸有起色,唯一叫江照野放不下的,便是她的眼睛。
粗糙的布條下,蒙著一對樟木打磨的義眼。
這是她多番請求后,父母托木匠做的,勉強能撐起空洞的眼眶,不叫周圍的皮肉畏縮。
雖然江今易反復(fù)說,自己早已習(xí)慣,不必再為她費心,但既然到了云丘宗,不僅要修復(fù)身體的殘缺,更要縫補那破碎的自尊。
師尊撿了很多孩子,好些是別人眼中的“殘次品”,她并不在意,逐個救治,便有人笑稱:云丘宗是老弱病殘的集中地。
他們怎會懂呢?被世界遺棄后,是云姥給了她們——全門被屠的孤女啊,多凄慘的身世,幸而有劍宗收留。
……真正救她的人卻從未主動提起此事。
“今日喚你回來,實則有事相求。
”客套完了,葉巽總算進入正題。
江照野佯裝誠懇:“分內(nèi)之事,怎能用‘求’?您請說。
”走到隱秘處,遣散了跟著的侍從,他才悠悠開口:“琨兒近來食不甘味,閉門不出,混沌度日。
為人父母,見子女每況愈下,憂心如焚,卻無可奈何。
”“晚生愚笨,還請宗主明示。
”江照野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yù)感。
他笑起來:“前些日子,你動用枯榮陣,為神農(nóng)教解決神樹之災(zāi),吾深感寬慰,云丘宗的絕學(xué),確實傳承下來了。
又想,這些年,你修煉頗有成效,若能以此助琨兒渡過難關(guān),便是解我心頭大患。
不知你意下如何?”本來就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葉琨,葉巽獨子,無憂劍宗少主,在人均銅筋鐵骨、力能扛鼎的劍宗,柔弱不能自理的他簡直是異類。
不僅如此,他先天靈力否塞,接連灌了各類靈丹妙藥,才勉強筑基。
少主無能,這在無憂劍宗、乃至整個修真界都是公開的秘密。
有好事者,將其事跡編為歌謠,供有無間兒童傳唱。
他能穩(wěn)坐少主之位,大概是沾了母親的光。
葉琨之母,乃神農(nóng)教前任教主的胞妹、現(xiàn)任教主夏妄息的姑姑,夏盈科。
葉夏聯(lián)姻,這在當(dāng)時都是一場佳話。
只是天不遂人愿,二人精元結(jié)成靈胎不久,夏盈科渡劫失敗,不幸隕落。
此后,葉巽再未結(jié)道侶。
面對這個遺腹子,葉琨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