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抓著他的衣領剛想指責,蘇牧的一句連累李家讓她終于恢復理智,她終于悻悻收手,看著蘇清音眼眶紅紅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蘇枕月見到這一幕心底爽快極了,蘇清音上一世害她至此,如今自己讓她嘗到的不過十之一二,這就受不了了?
于是她問道:“嬸嬸怎么了,莫不是還覺得她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
李氏被問得一個激靈,看了蘇清音半晌,雙拳緊握痛得幾乎渾身發(fā)抖,終于咬著牙從口中憋出了一句:“沒有……我、我自然沒有生過她。”
從定國將軍獨女一下跌落神壇成為人人鄙夷的洗腳婢之女,不知道今日這場戲,蘇清音演得滿不滿意。
她拍了拍手,對崔將軍夫婦倆說道:“今日之事也算有個人證,等過兩日我便讓蘇家族老開祠堂,我和妹妹兩人身份各自回歸,屆時還請崔伯父崔伯母一同前來做個見證,免得有心之人生出是非。”
免得,她二叔和李氏橫插一腳,她便是要將蘇清音死死摁在庶女的位子上。
崔將軍樂得見到蘇枕月如今像個狼崽子似的有尖牙利爪,不像五年前她剛剛來到北境時,剛生產(chǎn)完落下一身毛病,虛弱到連句話都沒力氣說。
蘇牧李氏帶著蘇清音灰溜溜地離開崔府,來的時候有多囂張得意,現(xiàn)在就有多難堪。
玄武大街
月影知道自家主子收拾人去了,于是自己任勞任怨地帶孩子。
要他說,帶孩子是門技術活,他寧愿讓蘇枕月給她派些殺人越貨的危險勾當也不愿像個奶婆子似的跟在孩子屁股后頭。
蘇棠棠又是坐不住的調(diào)皮性子,他手上沒輕重生怕把人傷了,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結(jié)果就在他給蘇棠棠買糖葫蘆的時候,一轉(zhuǎn)眼人又不見了。
“少爺?小少爺!”月影將糖葫蘆揣進懷里,認命地開始在各個糕點鋪子里找人。她家小少爺估計也就會去些這種地方了。
果然,在一家蜜餞果子鋪對面,月影看到了只身一人坐在階上的蘇棠棠。
他走過去一瞧,發(fā)現(xiàn)小少爺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身衣裳,原本穿著束袖馬褂,如今倒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錦緞袍子,衣袖上用金線嗅著飛鶴暗紋,瞧著好生高貴。
“原是跑到這兒了,讓我半天好找?!闭f著從懷里掏出糖葫蘆,“您要的糖葫蘆,這個時辰主子也該辦完事兒了,不如我們回去?”
陸翌辰陪小姑姑出來逛街,卻不知怎的瞧不見小姑的人影了,他只能坐在原地等人。
結(jié)果不僅沒等來侯府的人,卻等來了名穿黑衣的,還遞給他一根糖葫蘆。
他不愛吃糖葫蘆。
不過陸翌辰?jīng)]有起疑,她小姑姑腦子不好,想來記不住他的喜好也是正常的。不過這到底也是他小姑姑給自己賠罪的心意。
他頗有些嫌棄地接過,月白的袍子袖口一甩,“如此,那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