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臉惱火,猛地拍了桌案:“你如實說,懷的可真是我家華兒的骨血!”
紫鵑怯生生地瞧了眼蘇見華,而后滿臉?gòu)尚唿c頭:“回夫人,奴不敢拿此事撒謊,數(shù)月前,奴曾陪過蘇少爺一晚,這在添香閣也是能查到記錄的?!?/p>
“混賬!”不怪蘇牧生氣,時間往前推數(shù)月,當(dāng)時蘇見華本應(yīng)在柳州的醍醐書院讀書,怎么有時間到添香閣鬼混。
“讓你去讀書,你卻讀到了娼妓床上,早知如此我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打死你!”
他邊說著,一腳朝著蘇見華的肚子踹去,將人踢了個狗吃屎。
蘇見華本來全身都疼,蘇牧這一腳更是雪上加霜,他連連告饒:“父親,我錯了,孩兒以后再也不敢了,必定會好好念書考取功名?!?/p>
“主君!”李氏見狀攔在蘇牧身前,勸導(dǎo)道,“事已至此,你就是把他打死也無用,不如想想如何安置那個小賤人,畢竟她肚子里懷著的是華兒的孩子?!?/p>
蘇牧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冷笑一聲斥道:“你還想安置她?你見過哪家高門大院的兒子,未成親先有子嗣的,他生母還是個娼妓,往后還有什么大家閨秀愿意嫁到蘇家!”
“我不管,反正她肚子里是華兒的骨肉,孩子我是一定要留下的?!?/p>
兩人吵得熱鬧,一個主君一個當(dāng)家主母,全然不顧臉面在外人前頭吵嘴。
蘇清音嘴角抽了抽,直覺告訴她今日這一連串的事和蘇枕月脫不了干系。
可即便再有爭執(zhí),也不能讓外人瞧了笑話。
蘇清音走到李氏和蘇牧身邊,放輕了聲音說道:“父親母親,不如我們先將人安置在府上,待請來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另行診斷過后再做決定?!?/p>
李氏連連贊同,“主君,你說呢?”
蘇牧還是黑著一張臉,李氏以為他還心存不滿,于是扯了扯他的袖子。
蘇牧此時進(jìn)退兩難,可架不住一家子的人都逼著他做決斷,索性眼睛一閉,嘆了口氣,“唉……”
紫鵑腦子轉(zhuǎn)得靈光,聽到蘇牧態(tài)度軟化,她沒等對方說什么便連連磕頭道謝,這下蘇牧就是想反悔也不能了:“謝謝主君恩典,奴以后定會好好伺候少爺!”
塵埃落定,蘇牧再在這間屋子里待不下去,氣得甩了袖子大步離去。
李氏等人只當(dāng)他是恨鐵不成鋼,氣蘇見華小小年紀(jì)便如此行為浪蕩。
只有蘇枕月暗自勾了勾唇,她可是明白得一清二楚。
四個月以前,可不只蘇見華去過添香閣尋歡。
蘇牧也曾偷偷地在添香閣宴請同僚,當(dāng)晚便宿在了閣內(nèi)廂房。
更巧的是,他也喚了紫鵑作陪。
紫鵑一個女子,短時間內(nèi)侍奉了父子二人,肚子里懷的究竟是蘇牧的孩子還是蘇見華的孩子,這就不得而知了。
眼見蘇牧甩袖而去,蘇清音瞪了眼不爭氣的哥哥。
出了這檔子事,她再也沒臉在蘇枕月的院子里待下去。
待人都走干凈,錦書關(guān)好了門這才走到蘇枕月身邊道:“小姐,您是如何料得蘇牧不會將紫鵑趕走?!?/p>
蘇枕月嗤笑一聲,撇了手里的簪子,“我那個二叔本性便是自私自利,對他來說面子大過天,他又自詡文官清流,定然不會承認(rèn)自己眠花宿柳?!?/p>
“更何況父子二人睡了同一個女人,傳出去名聲更難聽。與其這樣鬧得難看,不如將錯就錯。”
“你讓月影同紫鵑說,我許諾她的都做到了,能不能在這府上待下去,便全看她自己的造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