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久前寫信回來,告知還算安好?!睂庈阶叩叫l(wèi)氏身側(cè)坐下,同她道,“阿荷這一回受傷,學(xué)堂里也人盡皆知,女君們都夸大伯母心善,還愿留著張姨娘?!?/p>
寧真修這才看了衛(wèi)氏一眼。
衛(wèi)氏見她替自己說話,不由嘆口氣道:“我也知這事吃力不討好,可我是國公夫人,這事卻也只能我來做?!?/p>
“大伯母做得對,該罰也得罰,若是讓外人知曉咱們國公府賞罰不分,縱容后院作惡,還怎么看咱們國公府?!睂庈降?。
寧真修卻是一頓,心中不由沉思起來,國公府代表著他,原本他就因托關(guān)系走得晉升,被一堆人盯著,眼下國公府再出丑聞,對自己與官場中,亦是極不利的。
晚點再見張氏時,張氏依舊吵著鬧著要俸祿,若沒有銀錢,她如何打點國公府上下,且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話。
寧真修這一回卻是未再順著她,不論是衛(wèi)氏,或是張氏,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不似二弟,柳氏雖清高,可是個拎得清的,從不折騰幺蛾子。他冷聲道:“我看是平日里太順著你了,才導(dǎo)致你永遠(yuǎn)不知反省?!?/p>
張氏一愣,哭道:“老爺是厭煩我了嗎?”
寧真修更是不耐煩道:“日后你要是再動阿荷,便去山莊住吧。”
說罷也未留在她院中,又思及寧芙那番話,怕外人以為他無底線寵愛妾室,索性禁了她的足,這一年不許再出院子。
衛(wèi)氏難以置信,一向?qū)欀约旱姆蚓瑫绱藢Υ约?,禁足一年,與失寵有有何區(qū)別,她忍不住淚流滿面。
衛(wèi)氏知道了,自然是高興得不行,這禁足的事,由丈夫親自提,一來足夠扎張氏的心,二來也舒了她心中的氣。
因著這事,衛(wèi)氏對寧芙也是有幾分感激的。如若自己當(dāng)時一心處置了張氏,可不會有如此結(jié)果。
寧荷對于張氏的處罰,已然是心滿意足了,她雖心寒,卻也還是不愿看見姨娘死去的,能留在府上,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
寧芙則陪同她,裝飾好了竹苑的側(cè)院,日后這便也是寧荷的寢居了。
衛(wèi)氏身為大房主母,自然也得對寧荷來二房的事有所表示,倒也花了不小的手筆,替寧荷置辦了些用品,不過花這些銀子,跟日后替她置辦嫁妝,還是不值一提的。
寧芙正在忙前忙后。
衛(wèi)氏心情自然是有些復(fù)雜的,阿芙自己分明也沒想放過張氏,所以順?biāo)浦蹘土俗约?,可她倒是全身而退了,自己感激她,阿荷也感激她,便是張氏,也對她沒有任何埋怨。
看似和善,溫和,可寧芙的心,恐怕是個狠的。
衛(wèi)氏不由后怕,還好沒讓她嫁進衛(wèi)府,她與阿苒關(guān)系好倒也罷了,一旦她也想在衛(wèi)府立足,與女兒未必不會反目成仇,畢竟誰都先顧自己的利益。
寧芙看著臉色復(fù)雜的衛(wèi)氏,微微一笑,她不介意讓大伯母知道她的為人,大伯母忌憚她,能省去不少麻煩。
卻說這事一折騰,也過去了五六日。
寧芙得了空,才聽說陸老太爺?shù)昧酥夭∫皇?,陸行之不日就得回還鄉(xiāng)見老人最后一眼。
寧芙卻也未料到自己,能收到陸夫人的信,邀請自己今日去陸府做客,匆匆忙忙的。
這是近半余月以來,寧芙第一次出府。
陸府中,等著她的卻是陸行之,寧芙也不意外,安靜的看著他。
“信是我讓母親代寫的,我主動邀請四姑娘,難免會有人閑言碎語。”陸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