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淵看了他許久,或許是因?yàn)樗缫褑适Я水?dāng)年的精氣神,也蒼老了許多,墓哀山頂,常年被積雪覆蓋,他凍傷了無數(shù)回。
“她太好說話,我怕去晚了,她受欺負(fù)?!彼?。
自浮生夢給她用了之后,他便日日擔(dān)心她,她會不會被自己又活了這事嚇到會不會出了意外狀況
孟淵沉默良久,道:“若你替我解決潮州防洪一事,我便帶你尋浮生夢。”
他不再拒絕。
只是他卻在治水一事上,為救孩童,被山石塌陷,砸斷了脊梁。
孟淵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shí),他尚未完成治水之責(zé)。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傷處涌出,奄奄一息之時(shí),他抬頭看著孟淵。
“幫我?!彼拔⑶笏蹨I自他眼中滑落,帶著不甘心與害怕,害怕再無機(jī)會見她。
“那未必是真的。”孟淵嘆了口氣。
“是傳言也試一試?!彼迅惺艿搅俗约荷牧魇?,求道,“我想要她活著……我想看她活?!?/p>
孟淵蹲下來,神色復(fù)雜,良久后他答應(yīng)道:“好,我?guī)湍恪!?/p>
后來不知是否是孟淵幫了他。
他醒來時(shí),已不再是他自己。
而是陸府的陸二郎,陸行之。
他腦中有個(gè)聲音告訴他,他占了別人的命格,是活不久的,他不屬于這人世,也不能透露改變未來天下局勢之言。
每一世,天下大勢由當(dāng)世之人決定,天命不可違,違者會消失于這個(gè)人世。
奪人命格者,如何也不屬于當(dāng)世之人。
是以陸行之這一世所為,不論是去涼州,亦或是北齊,都是宗肆安排,而他在這安排中,順勢做些有利于寧芙與國公府之事,而去達(dá)州,那也是敬文帝賜旨。
他只在命理之中,幫她肅清障礙。
他惜命,想多陪伴她幾年。
陸行之原也擔(dān)心,寧芙會不會受影響,不過如今看來,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是屬于這一世之人。
只是想到她出乎意料的冷靜,對自己重活一世接受得很快,陸行之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來。
他的阿芙,是極其聰穎的女君。
……
寧芙看著陸行之的馬車離去,她剛自府中出來。
車夫回頭看了兩回,而他并無動(dòng)作。
寧芙不由看了一眼宗肆,卻也不知是否是他在背后威脅人家。
只是隨后想起,陸行之面對誰時(shí),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又豈會被人威脅之人。
宗肆眉梢一挑,隨后垂眸,一副被質(zhì)疑的受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