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裴云,拜見太女。
”見到與前世記憶中無二的長相,蘇承昭滿意的勾唇一笑,指染酡紅豆蔻的玉手隨意抬起,扶了扶髻邊的海棠金累絲紅寶石步搖,“賜座。
”“本宮還以為你死那兒了。
”傲慢無比的語氣與不加掩飾的嘲諷,裴云不知聽了多少年。
盛京無人不知,太女與他交好。
可只有裴云知道,他不過是太女的一條狗罷了。
京中權(quán)貴也分三六九等,而裴云便是最不入流的下等。
蘇承昭及笄不過三年,拖著進京趕考落榜后路遇盜賊,雙腿被廢的裴云到了他城外家中。
他被一眾暗衛(wèi)按倒在地,塵土飛濺,只留下他死死不肯緊閉的雙眼,就同卑賤的公狗一般。
而后,蘇承昭一柄長槍血洗他全府上下。
火光燃起,蘇承昭一襲紅裙,明朗風(fēng)姿,高貴傲慢。
掛著他雙親的頭顱長槍微動,頭顱滾滾,雙親瞪大的雙目與塵埃之中的他相見。
珍珠圈圈環(huán)繞的女鞋挑起他的下巴,女子居高臨下的斜睨他,盛氣凌人。
“裴云,不是想要科考得中嗎?本宮給你,日后啊,可要做一條聽話的狗哦。
”鳳臨國文武百官無一例外都是科考得中的女官,而讓他一個科考落榜的男子入朝為官,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偏偏,他必須要對她感恩戴德,感謝不殺之恩,感謝賜官之德。
可偏偏,他死不了。
太女血洗官門,不,根本沒有這一回事。
他們是自己自愿死的。
太女矜貴鳳體,怎容旁人詆毀,陛下賜官已是洪恩,太女又命人將他那雙廢腿救了回來。
他狗眼不識,日后需對皇家傾力效命才是這條賤命的歸屬。
裴云俯首磕頭,再抬起頭時,臉上謙卑的笑容溫和有禮,“多謝太女記掛。
是臣愚昧,還望太女恕罪。
”“聽說,幾日前,新上任了位大理寺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