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枝輕笑,坦坦蕩蕩道:“因?yàn)?,父親心中所想,女兒看得分明。您這是要舍了四哥,保全三哥。”
“看父親的反應(yīng),如若我所猜無誤的話,二哥之死,必與三哥脫不得干系。”
“父親想保下三哥,無非是覺得三哥更有前程?!?/p>
“可若那些錦繡前程皆是鏡花水月,而他殘害手足、心狠手辣卻是鐵證如山呢?”
“父親,您想想,就因?yàn)橛X得二哥擋了他當(dāng)世子的道,他就能狠下心來殺二哥,那來日,擋道之人換成你我呢?”
“四哥雖行事沖動(dòng)魯莽,但本性終究未至狠毒涼薄。”
“兩害相權(quán)之下,孩兒的選擇自然與父親南轅北轍?!?/p>
“試問,這世上有幾人愿意與毒蛇豺狼共處一個(gè)屋檐下。”
“我怕死,我不敢。”
“所以,我選擇保四哥?!?/p>
永寧侯的心又沉又冷,脫口而出的卻是:“今夜之事,到底是不是你的手筆?!?/p>
裴桑枝眉心微蹙,語氣冷然:“父親,休要將莫須有的罪名強(qiáng)加于我?!?/p>
“若我真存了害二哥的心思,當(dāng)初他被禁足時(shí),借祖父之勢便可輕易除之?!?/p>
“絕對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p>
“父親該清楚,我有這般本事的?!?/p>
“再者,”裴桑枝唇角勾起一抹譏誚,“女兒早說過,巴不得永寧侯府昌盛不衰、屹立不倒,若是我所為,又怎么會(huì)坐視兄弟鬩墻這等有辱門楣之事發(fā)生?”
“至于誰承襲世子之位,于我而言并無二致?!?/p>
“橫豎,我從未將兄長們視作倚靠。”
“只求他們,安分守己便好?!?/p>
最后一句說得極輕,卻字字分明。
“請父親莫要忘了,你我之間的那番推心置腹的談話?!?/p>
“我要的是什么?!?/p>
“父親要的又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