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臨允傻眼了。
怎么查來查去,折騰了一夜,三哥也認罪了,到頭來,他還是要被下大獄!
“我不去!”
裴臨允手腳并用,整個人如八爪魚般死死纏住廊柱,十指幾乎要嵌入木紋之中。
他扯著嗓子喊得聲嘶力竭,脖頸處青筋暴起:“我堂堂…又不是階下囚,你們憑什么……憑什么押我去大理寺!”
“我不去!”
“桑枝”
“桑枝!快救我!快救救我!”
莊氏見裴臨允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聲聲喚著裴桑枝,只覺胸中翻涌起一股郁氣,又急又氣,恨不能立時與這糊涂兒子斷了母子情分。
這孽障到了這般田地,竟還辨不明敵友親疏,分不清誰人真心相待,誰人暗藏禍心。
裴桑枝無視莊氏那似是要吃人的眼神,上前兩步,溫聲道:“四哥且安心隨少卿大人去。大理寺素來公正嚴明,此案證據(jù)確鑿,案情明了,斷不會濫用私刑。不過例行問訊幾日,待大理寺上下有了章程,案情了結(jié),定能平安歸來?!?/p>
“如今四哥是侯府唯一的公子了,更該謹言慎行,莫要失了體統(tǒng),再讓人看了笑話去?!?/p>
“快些下來吧?!?/p>
“四哥若還是不放心的話,我可以日日前去探視。”
莊氏失聲道:“不可!”
“我,我日日去探視,你安心掌家理事便是?!?/p>
裴臨允磨磨蹭蹭的下來,嘟囔著:“我不要你去探視?!?/p>
“我就要桑枝去。”
莊氏幾乎要氣極反笑。
她實在不愿承認眼前這個被賣了還歡天喜地替人數(shù)錢的蠢材,竟是自己的骨肉。
這般愚鈍,怕是連死到臨頭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