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則”話音漸低,幽幽嘆口氣:“二哥三哥的后事尚需有人操持,總該讓他們?nèi)胪翞榘膊攀恰!?/p>
見裴桑枝并未追究他的冒失之舉,裴臨允暗自松了口氣,轉(zhuǎn)而正色對永寧侯道:“父親,我想請我院中秋生來獄中照料?!?/p>
“秋生是我用慣的貼身小廝,做事向來穩(wěn)妥利落。有他在身邊伺候,便不必再勞煩他人了?!?/p>
“還望父親成全,將他送來?!?/p>
經(jīng)歷了那夜險些背負弒兄罪名的驚魂變故,裴臨允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永寧侯與莊氏便存了難以消弭的戒心。
永寧侯和莊氏對視一眼,心底浮現(xiàn)的無奈如出一轍。
他們膝下唯一幸存的兒子,防他們跟防賊似的。
“便如你所愿?!?/p>
向少卿:“來人!還不速速送裴侯爺、侯夫人與五姑娘出去?!?/p>
……
大理寺獄外。
永寧侯并未策馬回府,而是棄馬登車,一掀簾便鉆進了馬車廂內(nèi)。
車簾剛一落下,便猛然揚手,掌風凌厲地朝裴桑枝面頰劈去:“逆女!”
裴桑枝反手拔下髻間四蝶穿花簪,狠狠刺入永寧侯掌心。
被打磨的鋒利的簪尖瞬間沒入皮肉,殷紅的鮮血順著鎏金蝶翼汩汩涌出。
“啊……”永寧侯猝不及防,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莊氏霎時瞠目結(jié)舌。
裴桑枝竟敢對侯爺動手?
往日里,她還想借著孝道的名頭來拿捏裴桑枝,如今看來,當真是癡心妄想!
裴桑枝干脆利索地拔出金簪,揚眉道:“父親,有話好好說,怎的一言不合就要掌摑?”
“是這只手癢的厲害嗎?”
“我這就幫父親治治這愛手癢愛打人的毛病,無需感謝女兒。”
永寧侯面目猙獰:“你敢弒父!”
裴桑枝不疾不徐地捻起素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金簪上沾染的鮮血。
永寧侯掌心鮮血淋漓,滴落在地的聲響清晰可聞,她卻連眼風都未掃過半分。
“父親盡管高聲些?!迸嵘VΥ浇青咧鴾\笑:“最好讓這長街上的行人都聽個分明。若能傳入陛下耳中,倒是省了我不能隨時面圣的麻煩。屆時在御前,女兒定當將侯府這些年的“風光偉業(yè)”,一樁樁、一件件,細細道來。”
“只是不知,到時候陛下會給父親選個怎樣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