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韻、氣質(zhì)、言談當真是一脈相承。
既透著幾分不倫不類的荒誕,偏又渾然天成,叫人挑不出半分違和。
這可能就是獨一份的師門風格。
黃大姑娘情緒低落:“這事兒雖算了結(jié),可終究不解氣?!?/p>
“他死得這般痛快利索,倒真是便宜他了?!?/p>
這種感覺,就像是積攢了許久的憤恨,終于能揮出去一拳,但一拳卻打在了棉花上,連一絲回響都未曾留下。
裴桑枝覺得,此刻她很樂意為黃大姑娘解開心中愁緒:“如真師父,二哥他是活生生腹瀉死的,邊泄邊死,邊死邊泄,那過程著實不算痛快?!?/p>
秦承赟也道:“若覺不解氣,你可以去尋那顆裴家明珠嘮嘮家常,談談心啊,佛門中人,不就是要渡人的嗎?”
渡到西天,也是渡啊。
永寧侯憂心忡忡。
倒不是憂心裴春草的下場,而是憂心秦承赟會去元和帝跟前兒搬弄是非,徒生禍端。
試探道:“冒昧請教仙長,仙長遠道而來,莫非是專程探望令高徒?”
秦承赟意味深長,絲毫不介意打草驚蛇:“榮國公相邀,我自是要來的?!?/p>
“也不知榮國公邀我來,所為何事?!?/p>
永寧侯:怎么又是榮妄!
當初,他真是昏了頭,才會想著將裴桑枝與榮妄這兩個侯府克星撮合到一處。
“裴侯爺是怕我進宮面圣時嚼舌根嗎?”秦承赟笑道:“你放心,陛下乃故人之后,我難得回京,是定然要去入宮覲見的。當然,該嚼的舌根也是要嚼的?!?/p>
“這點,裴侯爺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完全沒必要提心吊膽。”
“裴侯爺,少做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p>
永寧侯咬牙。
他就是再做八百輩子孽,也趕不上秦承赟手上沾的血!
真以為披件東拼西湊的破布衫,就能冒充方外高人了?
裴桑枝:“容我相送仙長和如真師父一程。”
“這邊請。”
她心中,尚有疑惑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