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太爺聲若沉鐘,一字一頓道:“我成家兒郎,哪怕無經(jīng)天緯地之才,哪怕不能光耀門楣,即便入仕后庸碌無為,甚或尸位素餐、怠忽職守,老夫也尚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容忍?!?/p>
“但,唯有一點(diǎn),斷不可喪盡天良、為官不仁,將黎民百姓視若草芥!”
“底線,總歸是要有的。”
成尚書眉心微蹙,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波動。
這究竟是老謀深算的斷尾求生,還是大義凜然的清理門戶?
他一時難以分辨。
不過,三弟的野心未免太過膨脹,竟生出取而代之的妄念,如此,便休怪他不顧手足之情了。
“父親放心,兒子明白了?!?/p>
成老太爺:“你行事須得謹(jǐn)慎周全,不可有半分疏漏。”
“若不然,莫說你這汲汲營營的仕途,只怕連項(xiàng)上人頭也難保全。”
旋即,環(huán)顧一圈,視線掃過庭院里的每一個人:“在他返京之前,在場的任何人不得踏出府門半步。否則,視同叛族!”
“無論男女老幼,皆一視同仁。”
“謹(jǐn)遵老太爺之命?!北娙水惪谕?。
就在眾人以為這場聲勢浩大的訓(xùn)誡即將收場之際,成老太爺卻驀然起身,高聲喝道:“來人!將成景翊、成景淮拖下去,各杖責(zé)八十!自今日起,廢除二人所有優(yōu)待,每月只許支取基本月例。在外行走,不得再以成家郎君自居?!?/p>
“日后,若再有半點(diǎn)不端之舉,即刻除族,絕不姑息!”
“另,取一碗藥來,去給春姨娘灌下去,我成家絕不留身世不清白的血脈!”
“敢穢亂后宅,令成氏一族淪為上京的笑柄,這就是下場!”
“爾等當(dāng)以此為戒,莫要重蹈覆轍!
成景翊失聲:“祖父,不可啊?!?/p>
“萬萬不可啊?!?/p>
“你是孫兒的親祖父,難道…難道真要看著孫兒斷了香火,絕了血脈嗎?”
成景翊的反對不過是蚍蜉撼樹,徒勞無功。
在成府,成老太爺?shù)囊痪湓挶闶墙鹂朴衤桑幸诲N定音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