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我嘴硬心軟,見四哥背上傷口遲遲未愈,便想著將父親賜的養(yǎng)顏膏分些與你……”
“卻不料好心辦壞事,早知如此,斷不會讓四哥平白遭這份罪?!?/p>
裴臨允愕然,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父親……”
“父親他想害你?”
“你是他的親生女兒啊,即便情分再淡薄,也不該痛下殺手吧?!?/p>
裴桑枝朱唇微啟,欲言又止:“我也不想懷疑父親,可若非這般緣由,四哥這來勢洶洶又蹊蹺萬分的急癥,卻又是從何而起?”
“我分明記得,四哥初次發(fā)病時兇險非常,連大理寺大夫都束手無策。偏生父親一到,你身上的痛楚便驟然減輕?!?/p>
“四哥,你且仔細回想,那日可有什么異樣之處?”
“此事關(guān)乎性命,你…你斷不可有半分粗心大意。”
裴臨允砸砸嘴:“那日,我醒來后,除了滿口的鐵銹味,唇齒間還縈繞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清香”
“可當時,我打了父親一巴掌。父親震怒之下連連質(zhì)問,我便將這股味道拋諸腦后了?!?/p>
“眼下,你提起,我才重新想了起來。”
“桑枝,你說這算是異樣嗎?”
裴桑枝微微頷首,輕聲道:“自然是算的?!?/p>
略作停頓,似在思索,繼而溫言道:“興許是那對癥的藥丸散發(fā)的清香吧?!?/p>
說罷,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眉宇間流露出幾分慶幸:“這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p>
“至少,只要父親愿意施治,四哥的身子骨便能日漸康健?!?/p>
“只是,不知父親上回為何未將四哥的病根除盡,反倒令四哥再次發(fā)作,以致毀了臉,受這么大的罪?!?/p>
“四哥,你且聽我一言?!迸嵘VφZ重心長:“父親素來最重禮法規(guī)矩,尊卑有序,絕不喜有人挑釁他的威嚴。那夜二哥之事,還望四哥莫要太過介懷。你近來屢次頂撞父親,令他顏面有損,長此以往,只怕父子情分愈發(fā)淡薄,這于你終究無益?!?/p>
“眼下最要緊的,是設(shè)法讓父親回心轉(zhuǎn)意,將根治你急癥的藥丸賜下。每每見你病發(fā)時痛不欲生的模樣,我心中實在愧疚?!?/p>
“畢竟,這其中也有我之過。”
裴臨允聞言,腦袋難得的靈光了一次,但好像靈光的有些不是時候。
只見,他冷笑一聲:“你不知為何,我卻知道?!?/p>
“父親惱我竟不肯乖乖替三哥頂下弒兄重罪,反倒不管不顧地報了官,讓這家門丑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連累三哥不得不以死謝罪”
“他恨我違逆他的心意,恨我讓家族蒙羞。”
“所以,就要給我個永生難忘的教訓(xùn)罷了?!?/p>
裴桑枝:倒是省下她許多口舌。
不管心下作何想,面上卻擺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