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景淵將要轉眸看過來之際,她匆匆回過神,加塊步伐離開了馬場。
二人走后,太子邀蕭景淵去了東宮做客。
蕭景淵沒有拒絕。
天色暗了下去,夜色寂靜深沉,屋內燭火融融,太子將珍藏的酒釀拿出來款待。
“此乃瀘州的妃子笑,濃香芬芳,上上佳釀。孤藏了很久,可不敢讓太子妃知曉?!?/p>
見蕭景淵望過來,太子低笑一聲,道:“孤酒量不行,又貪杯,她不準孤飲酒,管得極嚴。”
嘴上說著抱怨的話,卻是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蕭景淵一直不太理解,天底下為何會有男人喜歡被女人管束,他無法接話。
兩人喝了兩杯后,太子忽然道:“你會娶宋惜枝么?”
蕭景淵看了他一眼。
他猜到太子邀他做客是有事相商,可沒想到是問的宋惜枝,還是這種問題。
太子喜歡宋惜枝的事,蕭景淵是一早就知道的。
外人興許還不知,但他們已經得知圣上會如何發(fā)落宋家。
宋章貪墨罪名屬實,暫押獄中,著秋后問斬,而宋家其他在朝為官者皆被罷官,且三代不可入仕。
除此外,當初由宋章提攜上來的官員也多少受了牽連,要么官降一品,要么被貶離京,最慘的還是革職查辦,一朝落馬無處伸冤。
這些人多數(shù)參加了宋家那場宴會,不論是否是宋章黨羽,亦或是準備巴結宋章的,一個不落,皆被卷入這場禍事中。
自古當官的就沒幾個干凈的,何況是落入鎮(zhèn)撫司手里,圣上親督,便是蕭景淵都無法徇私,看似平靜的京城,暗地已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只是對尋常百姓而言,不過是換個官老爺罷了,并無太大的感觸。
也因宋章引起的這場禍事,曾經門庭若市的宋家如今冷清得仿佛被全京城孤立,如同過街老鼠,出門都要掂量再三。
宋家大廈將傾,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太子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
這時若是再呈上宋閣老勾結亂黨的確鑿證據(jù),宋家孤立無援,甚至還可能遭到墻倒眾人推,那絕對是滅頂之災。
而太子遲遲沒有動作,是因為覺得宋惜枝已經夠可憐了,所以不忍心了么?
蕭景淵不清楚。
但眼下看來,太子確實還沒有放下她。
蕭景淵道:“我不會娶她。”
太子瞇起了眼,也不問為什么,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后,試探道:“她與你青梅竹馬,對你一片深情,為了你,她甚至拒絕了孤。你若不娶她,她極可能會死,或是淪落到很慘的下場,到時候你真的能做到無動于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