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名穿著靛藍(lán)色錦袍的高大男子正從拐角走出來,宋惜枝一個轉(zhuǎn)身,險些與此人撞上!
男人生得高大魁梧,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宋惜枝驚了驚,立時退了一步:“小女失禮了,還請公子勿怪?!?/p>
宸王沒想到又遇到個不長眼的姑娘,他本想發(fā)作,卻終究按捺住了,不耐煩地一甩袖子道:“走路就好好看路,眼睛長著是干什么用的?”
這聲音……宋惜枝臉色隱隱驟變,抬眼看向?qū)Ψ健?/p>
一瞬間,映入腦海的是她毒發(fā)之時,男人卻大馬金刀地坐在圈椅里,慢條斯理地撩開袍擺,唇角勾著一抹玩味的笑。
像看什么有趣的玩物般,饒有興致地盯著她。
跳動的燭火映在那他雙眼里,竟像兩簇在暗夜里搖曳的幽幽鬼火,透著說不出的森然。
后來,他捏著那顆解藥緩緩蹲下身,冰涼的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臉頰,聲音低沉而蠱惑:“聽聞宋大小姐名滿京城,是圣上稱贊的第一貴女,可惜命不太好”
話音未落,冰涼的手指猛地扣住她的后頸,迫使她仰起頭迎著他那雙淬滿惡意的眼睛。
“毒發(fā)的滋味不好受吧?”他湊近了些,呼吸里帶著淡淡的酒氣,混著藥香,卻更顯陰森,“乖些,讓本王高興了,這顆藥,就賞你?!?/p>
再次見到這張前世將她拖入煉獄的臉,宋惜枝根本無暇思考為何會在這里遇見宸王,渾身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宸王被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得直皺眉,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的狐疑:“你這么看著本王作甚?”
宋惜枝猛地回過神,倉促地垂下眼,落荒而逃。
宸王回頭瞥了她一眼,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神情怪異,他長得有那么可怕?
正思忖間,目光無意間掃過地面,卻瞥見一方掉落的香囊。他頓了頓,彎腰拾了起來。
那香囊是上好的云錦所制,上面用赤金細(xì)線繡著一朵盛放的白牡丹,針腳細(xì)密平整,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湊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清淺的蘭草香。
只是香囊邊角處有幾縷絲線松了頭,孤零零地冒出來,倒像是被什么勾住扯壞的,破壞了幾分精致。
宸王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回廊外側(cè),只見一株月季花枝斜斜探進(jìn)來,枝頭尖刺上,赫然勾著一縷赤金色的絲線,與香囊上松脫的線頭一般無二。
他捏著香囊轉(zhuǎn)了轉(zhuǎn),指尖摩挲著那朵白牡丹,眉梢輕輕挑起,眼底掠過一絲玩味的笑意。
這倒巧了。
他隨手將香囊揣進(jìn)袖中,回頭對身后的隨從吩咐道:“方才那姑娘,查一查是哪家的,給本王報上來?!?/p>
紫辰閣雅間內(nèi),茶香裊裊。
宋惜枝正與太子相對而坐,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人。
太子執(zhí)壺沏了新茶,茶湯澄亮如琥珀。
他看著宋惜枝略帶蒼白的臉色,伸手為她添了茶,面色溫潤道:“宋姑娘約見孤,不知所為何事?”
宋惜枝緊緊攥著那只尚有余溫的茶盞,終于覺出些真切的暖意來,一顆心漸漸平復(fù)。
她斂了眸子,漠然半晌,才抬起頭來,直視太子,張口道:“娶我。”
太子端茶的手僵住,掀眸看向她,似是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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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沈霜寧同母親從錦繡宮出來,趁四下無人之時,沈霜寧將麗妃的打算告知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