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蕭景淵和裴執(zhí)來到了岔路口。
蕭景淵選了左邊的,正要走,裴執(zhí)忽然沒頭沒尾的低聲說了句:“當心謝延?!?/p>
蕭景淵一臉莫名,裴執(zhí)卻徑直離開了。
明月高懸,清輝透過層疊的樹葉,在林間灑下斑駁的銀影,深林寂靜得可怕,只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啼鳴,更顯寂寥。
沈霜寧借著濃重的夜色作掩護,悄然離開了方才那個地方。
她不識路,夜里的路更是難辨方位,于是便躲到了一個破敗的茅屋下。
四周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靜得嚇人。
她抱緊膝蓋縮在角落,死死咬著唇,生怕那謝延又找過來,趁夜殺人滅口。
這般境況下,別說是女子,男人都要膽戰(zhàn)心驚。
沈霜寧害怕得要命,甚至有點想哭,像只無助的貓兒,蜷縮在角落,此刻任何輕微的響動都能驚得她渾身一顫。
不知過了多久,她貌似聽到了腳步聲。
沈霜寧立馬強打起精神,撿起身旁尖銳的石頭,視線緊張地盯著某處,指尖有些發(fā)顫。
那人舉著火把,身形頗高,似乎也瞧見她,輕輕喚了聲:
“沈霜寧?!?/p>
聽到這熟悉的呼喚,沈霜寧渾身一松,垂了下手,顫聲回應道:“是我。”
一束光便照了進來,將周遭昏黑驅散了幾分。
蕭景淵跨步而入,火光落在蜷縮角落的女子身上,讓他看清了她此刻的模樣。
衣裙沾滿污泥草屑,發(fā)絲散亂地黏在頰邊,側臉幾道淺淡的擦傷,一雙眼睛紅紅的,唇瓣被咬得殷紅,甚至浮著點艷色。
模樣雖十分狼狽,卻半點沒影響沈四小姐的絕色,反倒因那份劫后余生的脆弱,添了種近乎破碎的美感。
但下一刻,少女就把石頭砸到了他身上,不輕不重的。
蕭景淵本就擔心得要命,眼下看到她一個人縮在這里,沒有大礙,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莫名很惱怒。
結果她還這樣。
蕭景淵眸色沉了沉,正要開口,抬眸時卻看見她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一顆顆比珍珠還大,似抱怨又似委屈的控訴:
“你怎么才來?”
蕭景淵的心瞬間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