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坤陰沉著臉,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心里卻樂開了花。
出了長白豬崽中毒死亡之事,勢必會讓省畜牧研究所打退堂鼓。
余下的八百只長白豬崽不會再落戶南溝大隊。
豬場就等于白擴建了!
至于在建的沼氣池和推廣長白豬實驗室,更是等于把那么多的真金白銀打了水漂。
大隊遭受巨大損失,秦飛就是罪魁禍首。
如此一來,秦飛墊付的錢,不僅不會得到償還,恐怕還會被扣掉好幾年的工分!
想到這,張志坤不再搭理那六個飼養(yǎng)員,而是對劉立國說道:“支書,我當時不同意養(yǎng)豬是有道理的,我就知道秦飛不靠譜,事實驗證了我的話正確吧?!?/p>
看著白話得滿嘴丫子冒白沫子的張志坤,秦飛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但他沒有搭言,而是看著張志坤繼續(xù)表演。
就聽張志坤接下來說道:“下毒的人咱們要查,但養(yǎng)豬場應(yīng)該立即停止,尤其是正在建的沼氣池還要實驗室,必須得下馬?!?/p>
“為啥?”劉立國問了一句。
“支書,你這話問得好糊涂啊?!睆堉纠ね葱募彩?,“你想啊,出了這么大個事兒,省畜牧研究所還會把咱這當實驗基地嗎?還會繼續(xù)送來那八百只小豬崽嗎?”
此言一出,劉立國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正是他最擔心的。
養(yǎng)豬場投毒事件屬于重大事故。
弄不好就會讓省畜牧研究所對南溝大隊失去信心。
如此一來,余下的那八百只長白豬崽不但不會送過來,而且先期的二百只,恐怕也不會白給了。
那可是一千六百塊錢啊。
這還不算。
最要命的是,如果豬場干不成了,那十萬塊錢貸款拿什么還?
拖拉機不再是拉錢的鐵牛,而是吞錢的巨獸。
沼氣池也好,實驗室也好,或者飼料廠也好,都不再是搖錢樹,而是一個個虧損的坑!
見劉立國的表情,張志坤知道對方聽見去了,于是繼續(xù)煽動:“支書,你是大隊的掌舵人,這個時候,腦袋一定要清醒啊。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可不能再越陷越深了!”
“要不然,別人無所謂,你可就是讓南溝大隊永遠也翻不了身的千古罪人??!”張志坤苦口婆心,字字泣血,仿佛每一句話都是在為劉立國考慮。
秦飛看了一眼張志坤,他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平時里不怎么愛說話的人,白話起來還一套一套的。